苗念猛地抬头,迎上那双褐棕色深邃的眼睛,心跳漏了一拍。
但她没退缩,反而挺直脊背,嘴角扬起一抹倔强的弧度,轻声回了一句:“能。”
混双课结束,场馆里只剩零星几盏灯还亮着,空气里残留着汗水与塑胶地板的微腥气息。
苗念坐在角落的长椅上,手里攥着一块冷掉的面包,一口一口地嚼着,脸颊鼓鼓的,像是在跟自己的身体较劲——不是因为饿,而是为了把那点残存的力气一点点咽下去。
她吞咽的动作很慢,每一下都带着明显的疲惫,眼神却依旧盯着训练场中央那片空荡的地面,仿佛还能看见刚才那些动作的影子。
“你不走?”
郝友其收拾完练球包,站在几步外看了她一会儿。
他目光沉静,不带情绪,但落在她身上时,却像无声的探问。
四周已无他人,只剩下她一个人蜷在椅子上,双眼涣散,呼吸浅促,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软塌下来。
“其哥,你先回去吧!”苗念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却坚定,“我……我再练一会儿,消化一下动作和技战术。争取明天不落后你太多。”
她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面包边角,指节泛白,像是要把这短暂的休息也榨干成能量。
郝友其嘴角微微一扬,弧度极淡,几乎难以察觉——像是冷笑,又像是一种近乎无奈的认可。
“呵~”他轻哼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苗念立刻翻了个白眼,小嘴一努,气鼓鼓地嘟囔:“哼!嘴这么毒,吃饭都没有下佐料了!”
郝友其没接话,也没看她,只是转身拎起背包,脚步利落地朝门口走去,背影挺拔如松,连风都没带走一片落叶。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苗念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然后猛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重新走进场地中央。
接下来的半个月,苗念几乎要崩溃。
每天都是场馆里最后一个锁门的人,晨跑也成了她的日常仪式——天还没亮透,她就踩着露水出现在华京队的训练跑道上。
有时能碰见他们结伴晨跑,脚步整齐划一,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邦邦眯着眼远远望着那个独自奔跑的身影,啧了一声:“那不是你的新搭档吗?二队那小姑娘?这天天来的比我们还早?”
郝友其正在做热身拉伸,闻言抬眼扫了一眼,动作未停:“她体能都快不及格了,还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