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念怔住了,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足足看了好几分钟,睫毛都在微微颤动。
然后,她的眼眶突然红了,泪水在眼底打转,声音一下子软下来,带着哽咽:“……散伙饭吗?”
郝友其瞪大眼睛,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什么玩意儿?!”
她没笑,反而扁着嘴,水润的眸子望着他,再次问了一遍,声音更小,像风一吹就会碎:
“是散伙饭吗?”
那一刻,场馆安静得只剩下心跳声——
不是沉默,而是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像潮水拍打礁石,无声却汹涌。
郝友其眼眸微闪,喉结轻轻一动,仿佛吞下了某种难以启齿的歉意。
他垂着眼,声音低哑得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不是散伙饭。”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语气比刚才更沉、更真:“先前……是我态度不好。跟你道歉。”
他没说“对不起”那样轻飘飘的词,而是用了“道歉”——
一个带着重量的词,像一块石头坠入她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
“吃完饭,我陪你练反手。”
他说这话时,眼神没有躲闪,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坚定,像是终于看清了自己真正想守护的东西。
苗念像只试探着靠近火炉的小猫,耳朵微动,脚步迟疑又执拗地往前挪了两步,声音细若蚊吟:“真的?”
“嗯。”郝友其拆开包装袋,动作利落却不急躁,将饭菜一一摆好,热气腾腾地升腾起来,混着饭香与汗水的气息,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暖人。
他顺手拿起一旁的吐司,皱眉问:“你晚上就吃那个啊?”
苗念没说话,只是默默把那片吐司塞回训练包里。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掌心的茧子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郝友其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再掩饰那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