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微光,晨雾尚未散尽,苏怡笙轻轻拉开房门,脚步轻得像怕惊扰沉睡的空气。
她站在门口,目光缓缓扫过这个曾经温馨整洁的家——那是她和乔楚覃共同生活的地方,如今却冷清得不像话。
墙上的照片还挂着,可颜色早已褪去;沙发上的靠垫歪斜着,仿佛无人问津已久;地板上积了一层薄灰,连阳光都懒得照进来。
整个屋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温度,只剩下一种沉默的荒凉。
她蹲下身,手指触到角落那个旧药箱,拉开的一瞬,一股陈年药味扑面而来。
里面药品几乎全部过期,标签模糊不清,只有几盒胃药空盒整齐排列,像某种无声的控诉。
冰箱门打开,空荡荡一片,连一块冰都没有。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站着,指尖微微发颤。
随后,她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
一切如初,没有变。
床头的玩偶一个都不少,窗边的绿植仍顽强活着,连她用过的洗漱杯都摆得整整齐齐。
这间屋子,是唯一还留有人气的地方,也是唯一能让他短暂喘息的空间。
苏怡笙抿了抿唇,眼尾泛红,却强忍泪水,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
她站起身,眼神从迷茫转为坚定,沉默两分钟后,转身下楼。
齐汝安早已等在门外,一身西装笔挺,神情凝重,见她下来,只低声说了一句:“走吧。”
苏怡笙摇头,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不回去了。”
齐汝安一怔,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我在这边重新找治疗的医生,还有国外的房子、一切东西,到时候你找人帮我收了吧。”她说得平静,却藏着撕裂般的痛楚,“乔楚覃……我不能让他再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他等不了我这么久,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人了,现在活得,活得好似一块木头。我,我不能接受他变成这样·······”
她顿了顿,声音微哑,眼眶红得厉害:“齐汝安,你知道吗?以前我们家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灰蒙蒙的……那时的灯是亮的,笑声是真的,连空气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