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琪没动,只是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甲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半晌,“喂。”
那边传来吴泛懒洋洋的声音,带着疲惫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喂,媳妇?你干啥呢?咋不接我电话啊?”他打了个哈欠,语气熟稔得让人发麻,“我这刚到家,你人呢?回吉阳了吗?”
“喂,媳妇?”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透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亲密,仿佛他们之间从未裂开过一道缝。
黄安琪依旧沉默,手指紧紧攥住手机边缘,指腹因用力而泛白,像要把整个世界攥进掌心。
乔楚覃和苏怡笙对视一眼。
女孩不动声色地伸手,在乔楚覃腰后狠狠掐了一把,力道精准得像训练过千百次。
乔楚覃立刻清了清嗓子,故意咳嗽几声,声音沙哑又突兀,“嗯咳!”
电话那头的吴泛愣住了,“乔楚覃?我媳妇在你们家?看之之吗?”
乔楚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甚至带点调侃似的轻松:“咳咳咳……那个嘛,咱不是说好今晚来我家吃饭吗?你忘了?”
“去你家吃饭?”吴泛皱眉,语气陡然提高,带着明显的疑惑和一丝不安,“我媳妇在你家吗?她咋不说话啊?”
空气骤然凝固,仿佛连时间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在,还没死。”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听筒里传来忙音,尖锐得像玻璃划过耳膜。
电话那头的吴泛怔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先是疑惑地皱眉,接着瞳孔骤缩,像是被人当面泼了一盆冰水;最后彻底僵住,眼神空茫,嘴唇微颤,整个人仿佛从云端跌进了深海。
他张了张嘴,迟疑了三秒——那三秒漫长得像三年。
然后猛地站起身,椅子“哐当”一声倒地,他顾不上捡,冲进浴室,哗啦拧开水龙头,冷水泼在脸上,也浇不灭心头那团火。
十分钟后,他换上卫衣,随手抓了件羽绒服,拎起车钥匙,动作利落得像训练过千百次。
目标极为明确:乔楚覃家。
半小时后,吴泛气喘吁吁地拍开乔楚覃家大门,额角冒汗,领口歪斜,鞋带松得快掉下来了,整个人活像个刚从健身房逃出来的“渣男预备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