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的瞬间,总编又回头看向顾从卿,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宋大使说得对,你非常懂伦敦的心跳。
这故事,是你给雾都的一份惊喜。”
顾从卿望着窗外飘起的细雾,忽然觉得,自己不仅把福尔摩斯带到了这个时空,更让两个国家的气息,在字里行间悄悄融在了一起。
就像此刻办公室里的阳光,既照着他带来的手稿,也映着总编眼里的热切。
总编将手稿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从业二十余年,从维多利亚时代的哥特式悬疑读到近年兴起的硬汉派侦探,自认为早已对各类诡计套路熟稔于心。
可《血字的研究》里那种冷静到近乎残酷的逻辑推演,却像一把精准的解剖刀,剖开了所有故弄玄虚的外壳,直抵人心最隐秘的褶皱。
“你知道吗?”他忽然走到书架前,指尖划过一排烫金书脊,“这些年的侦探小说,要么沉迷于密室机关的精巧,要么执着于凶手动机的猎奇,却忘了侦探最该有的东西——让读者相信‘他能找到真相’的底气。”
他回头看向顾从卿,目光亮得惊人:“福尔摩斯不一样。
他叼着烟斗站在凶案现场的样子,就像站在解剖台前的医生,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弯腰,都透着‘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
这种笃定,不是凭空来的,是从烟灰的颜色、脚印的深浅、甚至是死者袖口的磨损里一点点攒出来的——这才是侦探小说该有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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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雾渐渐浓了,将街景晕成一片模糊的暖黄。
总编忽然想起十年前,他刚入行时,曾为一本畅销侦探小说写过书评,那时他说“好的侦探故事,要让读者在合上书时,觉得自己也跟着侦探走了一遭”。
可眼前的《血字的研究》,却让他生出一种更强烈的冲动——想立刻冲到贝克街,去看看那扇传说中挂着“神探福尔摩斯”铜牌的大门是否真的存在。
“我敢保证,”他走到办公桌前,抓起钢笔在便签上飞快地写着什么,“这书会打破我们出版社近三年的销售纪录。
你笔下的伦敦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本地人都觉得,福尔摩斯就住在隔壁街区。
而那些精妙的推理,又能让每个读者都忍不住跟着动脑子——这才是能让人通宵读完的好书。”
他把写好的便签递给顾从卿,上面是一串名字和电话:“这是我们最好的编辑和插画师,明天就让他们介入。
插画师必须去贝克街写生,要让福尔摩斯的房间里,连壁炉上的烟草罐都透着烟火气。”
顾从卿接过便签时,指尖触到纸张的温热。
他忽然明白,总编的兴奋不止源于对故事的认可,更源于一种职业嗅觉——他能从字里行间闻到畅销书的味道,闻到那种能让整个伦敦都为之讨论的热度。
“对了,”总编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后续还有故事吗?这个福尔摩斯,可不能只活在一本书里。”
顾从卿笑了笑,点头道:“还有《四签名》,已经写了个开头。”
总编的眼睛更亮了,像发现了一座金矿:“太好了!我们可以先出单行本,等热度起来,再出系列合集。
相信我,不出半年,全英国的书店都会为福尔摩斯腾出最显眼的位置。”
办公室的钟敲了五下,雾气里传来街车的铃铛声。
总编将手稿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锁好,仿佛那不是一叠纸,而是一件会发光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