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的不耐烦了?我怕死吗?”队长说着,撩起自己的上衣,胸前几块疤痕,更有几块疤痕,还是新伤:“操,在越南战场上,我都不怕死,我怕什么?要不是负了伤,我才复员回来,我绝对是今年,最后一批,撤离越南战场的战士。”
“行了行了。”老支书摇了摇头:“快收起你身上的功勋章吧,咱还得一步一步来,现在全国各地,这么多村,这么多公社,哪个公社里敢这么干?你说的事,是这么个事,这么做,看着也合理。但谁敢这么干?要是真的这么干了,这不是反革命吗?你这是跟国家唱反调啊。歇会吧,啊。我看,咱们还是得,看上面的政策,得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一步一步来,又是一步一步来。”队长不耐烦了,一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边愤愤不平的说:“你总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咱就不敢迈大步子,就不能把步子迈大点吗?”
“哼。”老支书看了一眼队长:“小子,你还是太嫩,这阶级斗争,才停了几年?你知道个屁。我这是在保护你,迈大步子?你说的轻巧,你这步子要是迈大了,小心再扯了自个的蛋。”
见老支书如此固执,队长气的坐在椅子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烦意乱的,喝着大茶缸子里的凉白开。
鸣琴在隔壁的屋子里,因为他是公社里的会计,管着村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账,所以单独有一个屋子办公。对于两人这几天的私下争吵,鸣琴自然知道,但他却是不参与,不发表任何意见,公社的支书,是一把手,大队长是二把手,他刘鸣琴一个会计,顶多算个三把手。
老大和老二的争论,跟他老三没有关系,他人微言轻,插不上话。
“鸣琴老哥,你出来。”队长突然冲着里屋喊了一声。
“哎。”鸣琴答应着,从里屋走了出来:“队长,你找我。”
“鸣琴老哥,我跟支书刚才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这几天,你也肯定明白了,这里面的事。你说,我俩,谁说的对,咱这些社员们,以后该怎么办?还跟几十年前一样,还这样种地吗?”队长见自己说服不了支书,便拉出鸣琴来,想说服支书那个老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