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可惜了。”马云唐分析着:“依我看,你八成是被录取了。只是你的名字,被别人顶替啦。你想想,你的文化成绩这么好,身体检测也能通过,政审就甭说了,样样合格,能不录取吗?谁知道哪个乌龟王八蛋,顶了你的名,最后入伍了呢?”
“唉,叔,说这些,也没用了,都过去半年多了。”国增摇了摇头:“叔,我早就想通了,命里没有莫强求。”
“什么叫命里没有?”马云唐气急败坏:“你还小,不懂这官场上的弯弯事。这年头,花了钱,什么事办不成?考大学的,当兵的,顶着别人的名,没少干掉包的事。我经常去县里开会,光我听说的,就有好几档子这个事。命里是你的,但你没给上面上供,别人送足了钱,是你的,最后也不是你的了。”
“叔,这个社会,还真有人,敢这么干事?”国增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社会?”马云唐道:“外面的社会,县里的社会,你知道个什么?自己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
“唉,叔,没办法,谁让我家没钱呢。当初,就算是想给人家送钱,家里也确实是没钱。”国增叹了口气。
“什么叫没钱?没钱不会去借吗?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马云唐不禁埋怨:“国增,不是我说,你爸妈也是,脑袋怎么这么死板呢?当时,怎么能让人家走呢?起码得留下人家来,摆上一桌,好好招待一番。再塞点钱,这事,不就成了吗?”
“是啊,怎么也得留人家,吃个饭啊。”一旁的景明,也听出了这里面的意思,觉得国增家的做法,确实不同。
“你说,省了一顿饭,却葬送了你的前途,要不然,你至于现在,还在盐场拉耙子吗?真是的,有这样当爹娘的吗?对儿子的前程,就这么不当回事。”马云唐愤愤然。
望着眼前,被盐场的海风,早就吹爆皮了的国增,马云唐一脸的可惜与遗憾。心里道:国增的爹娘,简直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的儿子,真是毁在他们俩手里了。
“行了,爸,你快去忙别的吧,外面叫你呢。”马景明推了推马云唐,他一个外人,数落人家国增的爹娘干嘛。
“行,我不说了,国增,一会,就吃饺子,今晚你也别回去了。留下来,明天跟景明,一起接媳妇去。”马云唐道。
“行,叔,我今天也是打算住这了。”国增并没在意马云唐,对爹娘的埋怨。倘若他有马云唐这样一个爹,恐怕,如今自己真不会在盐场拉耙子。
见爹走出了屋,景明连忙赔不是:“我爹这人,也爱较真,我妹妹秀峦,就随他,活活的随他。说话没个轻重,你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