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自己,跟爸妈说了无数次,自己要离婚。即便自己,去了无数次县里的民政局,要跟刘文信离婚,但离婚这件事,必须得由爸妈同意,否则县里的民政局,不给自己办手续。
当年,自己离婚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暂且不说大梨园村,山后村,谁不知道她刘春兰,要跟刘文信离婚?就连县里也都知道,大梨园村,有个叫做刘春兰的要离婚。
可父母不同意,离婚这件事,就办不了。
当然,自己终究,拗不过父母,更是拗不过,父母骨子里,以及村上,那些传统的观念和思想。闺女倘若离婚,这将会被村里人耻笑,成为一个被人诟病,说三道四的事。离婚无望之后,自己就想到了死,那时候的国增,才几个月大,自己抱着国增,就去了村北头的大浪淀河。
自己将国增,小心翼翼地放在河边,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儿子,之后,便义无反顾地下了河,朝着河水的深处走去。
河水渐渐地,没过了自己的小腿,接着,是腰部,再接着,没到了自己的脖子处。
岸边,却传来了国增的啼哭声,这孩子,好像知道妈妈要死了,哇哇的哭个不停。
这一声声的哭声,像是一把把刀子,剜着自己心头上的肉。死对于自己来说,根本就不可怕,甚至觉得,是一种解脱和归宿。但让自己害怕的,让自己不舍的,却是岸边的孩子,是孩子那阵阵的哭声。
最终,自己还是转过身去,又回到了岸边,抱起国增来,朝着村里走去。
而后,又生下了国长,小双,自己最后,又得了脑子病。后来的事,就都记不得了。
如今,眼前的娘,这个令人痛恨的娘,这个毁了,自己一辈子幸福的娘,快要死了。
魏氏的眼神游离,盯着一屋子的人,两个儿子,两个儿媳,还有国增,小双这些外甥们。当然,还有旁边,自己守了大半辈子的丈夫,刘鸣琴。魏氏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春兰的身上,只是看着春兰,心里的话,身体却不允许自己说出来。
鸣琴看得出,老伴儿这是有话,要对闺女说,便对着春兰道:“春兰,你过来,你娘要跟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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