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我好想你啊。
刘旭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鸽子屎,鸽子毛。又想起了自己曾在这里,与爷爷一起喂鸽子,一起聊天,一起说笑的场景。
擦干了眼泪,刘旭起身,出了东屋,又回了西屋。坐在炕上,抚摸着炕被,这是爷爷曾经躺过的炕被,以后啊,爷爷再也不会躺在这睡觉了。
春兰回了屋,放下手中的扫帚,跟往常一样问道:“刘旭,你今天不回学校吗?”
“回啊,等出完了殡,我就回去。”刘旭表情悲伤。
“嗯,该回去上学,就回去上学,别耽误上课。”春兰站在屋子里,东摸摸,西看看,这个家里,从此少了一个人,好像对她没有丝毫影响似的。
“奶奶,我爷爷走了,你难过吗?”刘旭问。
“我难过什么。”春兰依旧若无其事:“他得了这个病,早晚不得死啊?活着也是受罪,早点死了,早点解脱,人这一辈子啊,怎么着都是一辈子,怎么着,最后也离不开个死。”
看着奶奶,一头的银发,以及额头的皱纹,刘旭没再说话,而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奶奶可气,但也可悲,更是可怜。
爷爷奶奶这一辈子,一场毫无爱情可言的婚姻,一场旧思想下不幸的婚姻。爷爷从生到死,身边的这个女人,从来没有爱过他,疼过他,就连他死了,也没有任何的伤心难过。
但奶奶为什么会这样?她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葬送在了,这个她根本就不爱的男人身上,奶奶的一生,难道不可怜?不令人心疼吗?四十多年前,她不也是差点死了吗?倘若那时候她死了,自己还会有奶奶吗?还能看到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奶奶吗?
其实,不光是爷爷奶奶这样,他们这代人,千千万万的老夫老妻,包括父母这代人,千千万万的中年夫妇,都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他们这一生之中的婚姻,哪里谈得上,什么幸福不幸福,只是将就着过日子罢了。
或许,在他们那个年代,能吃饱饭,能活下去,就实属不易。还谈什么夫妻之间,合不合适,爱不爱对方。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局限,他们能活下来,能娶妻生子,生儿育女,繁衍后代,这就是他们,活在这个世上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