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收势不及,一头撞在了一个略显清瘦却坚实的胸膛上。
“哎哟!”
宫女惊呼一声,手中端着的漆盘一歪,盘子里剩下的几颗荔枝顿时滚落在地,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四散开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宫女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去看撞了谁,连忙就要躬身去捡拾。
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如霜的手却伸了过来,轻轻拦住了她的动作。
那手带着一种刻意的洁净感,手指修长,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宫女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清来人,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陆……陆首座?您……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太医院首座,陆青阳。
他今日穿着一身深青色的官袍,更衬得他面容清俊,气质温润。
他脸上带着惯常的浅淡笑容,对着惊慌失措的宫女摆了摆手,声音温和得如同春日的暖风:
“无妨,不过是几颗果子罢了,你先下去吧,本座今日来,是为皇后娘娘请平安脉,做些调理,这些……本座来收拾便是。”
那宫女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多待,连忙应了一声“是”。
也顾不得地上的荔枝了,几乎是踮着脚尖,飞快地踏过门槛,溜了出去,还顺手将沉重的殿门轻轻掩上,隔绝了内外。
殿门合拢的轻响过后,拾翠殿内恢复了之前的寂静,甚至比刚才更加安静,静得有些压抑。
陆青阳脸上那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在殿门关上的瞬间,便如同被寒冰冻结一般,迅速褪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