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鼎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只是将那银白色的圆盘托在掌心,启动了它。圆盘悬浮而起,射出一道光束,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块巨大的、清晰无比的光幕。

就像一面凭空出现的镜子。

然后,陆鼎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天地之间。

“你们或许很好奇,我是谁,我为什么而来。”

“就在不久前,你们的宗主,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现在,我把答案,也告诉你们。”

话音落下的瞬间,半空中的光幕亮了起来。

画面里出现的,正是刚才那片染血的废墟。

镜头,或者说法器记录的视角,正对着琉-璃-宗-主那张涕泪横流、丑态百出的脸。

“我……我错了……陆鼎……”

宗主那卑微、恐惧、毫无尊严的求饶声,通过扩音法器,被同步放大,清晰地传了出来。

“我给你赔罪!我琉璃仙宗所有的宝库都给你!我……我把宗主之位也传给你!求你,饶我一命!”

山门前,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琉璃宗弟子都呆住了。

他们看着光幕里那个跪地求饶、丑态毕露的男人,再看看地上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是他们敬若神明的宗主?

这就是那个威严盖世、言出法随的化神大能?

他……在像一条狗一样乞求活命?

信仰,就在这一刻,被画面里那个卑微的影像,砸得粉碎。

陆鼎冰冷的声音,如同旁白,继续在天地间回响。

“你们看,这就是你们的信仰。一个为了活命,可以抛弃一切尊严的懦夫。”

“他甚至不记得,很多年前,有一个少年,跪在这里,磕得头破血流,只为求一枚最低等的清心丹,去救他病重的妹妹。”

“而他,只是嫌弃地看了一眼,说:”

陆鼎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模仿着记忆中那高高在上的语调。

“凡俗贱命,也配求我琉璃仙宗的灵药?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