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赢月侧过头,借着朦胧的灯光,能看到他棱角分明侧脸。
“非是陪你奔波。”她声音清浅却坚定,“沈提刑,是我们一同查案。”
沈镜夷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侧首看向她,神色也柔和了几分,静静看了她片刻,声音温润道:“嗯,你说得是,是我思虑不清了。”
苏赢月微微一笑,打趣道:“那沈提刑以后可要注意休息,不然会变傻哦。”
闻言,沈镜夷没说话,只轻笑一声,随即左转,便到了开封府的卷宗库。
沈镜夷拿出钥匙开门,苏赢月当即接过他手中的灯笼。
房门推开,借着灯笼的光芒,苏赢月便见一个个木架高耸至顶,其上卷帙浩。
沈镜夷点燃房中桌案上的蜡烛,沉声道:“你先看着,我去找找其他卷宗。”
苏赢月点点头,当即坐下,查看从后堂带过来的几册案宗。
她轻柔地打开一册卷宗,目光缓缓流淌在书册上,并非一目十行,而是逐字逐句,耐心又谨慎,生怕遗漏了什么。
她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得格外专注,侧脸在灯光下显得越发柔和,长睫偶尔垂下,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苏赢月纤细的食指沿着墨字缓缓移动,逐行细读着张郎中家人的问话记录,内容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她便继续向下看去,直到她看到王朗中的姨娘的问话记录。
苏赢月点着纸页的手指却倏然顿住,而后拿起张郎中的卷宗翻开,找到姨娘的问话记录。
她的目光在两个卷宗上来回移动,眉头微蹙,思索着什么。
这时,沈镜夷找卷宗回来。
苏赢月抬头看向他,手指点着卷宗,轻声道:“你看看这两个地方。”
沈镜夷倾身去看。
“张郎中和王朗中家,姨娘的问话记录太过相似。二人描述二位郎中的身体状况,皆用了一个‘健’字,言语简洁得如同背书。”苏赢月解释。
沈镜夷的视线也凝在那几行字上,闻言并未立刻回应,目光却敏锐地向记录旁扫去,落在了书吏以更小字体添加的批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