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昨晚您梦见初恋了吧?那首诗,第三段原本写的是‘你走了,春天也死了’,后来改成‘你走了,我把春天埋了’——改得对,更狠,也更真。”
周明远浑身一震,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林小满笑了笑,推门而出。
阳光洒在他手腕上,那本古书卷纹身微微发烫,一页新篇章正悄然翻开。
而在城市边缘的废管带深处,某段早已停用的液态金属输运管道内壁,一道模糊的残影正缓缓游过。
它没有固定形态,像是一团挣扎的信号乱流,却在经过某处锈蚀阀门时,忽然停了下来。
那里,不知何时被人刻下了一行小字:
“你说过的谎,神国记得。
液态金属的管道在暗处蜿蜒如蛇,锈蚀的阀门间渗出微弱电流的嘶鸣。
楚惜音的残影贴着内壁游移,信号波纹像呼吸般明灭不定。
她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穿越废管带——这片被城市遗忘的静脉,如今却成了最真实的心跳地带。
就在她即将耗尽最后一丝能量时,声音来了。
不是数据流,不是脑波指令,而是敲击。
铛——铛铛——铛——
节奏杂乱却带着奇异的韵律,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循声而入,穿过一段塌陷的通风口,眼前豁然一亮:数十名残缺的塑形者围坐在断裂的输运桥上,有人只剩半边脸,有人肢体化作凝固的液态金属团块,他们用指节、残肢、甚至颅骨接口,一下下撞击着管道壁。
小主,
他们在演奏。
一首没有乐谱、却被千万次篡改的变奏曲——《液态春天》。
楚惜音怔住了。
这本是她十年前的作品,一首为“形态自由”而写的宣言曲,后来被系统判定为“引发身份焦虑”,全网封禁。
可现在,它正以最原始的方式,在废墟里重生。
她的信号与他们产生共鸣。
“你们……听得到吗?”一个少年模样的塑形者抬头,眼窝里跳动着破碎的数据光,“每次敲到这里——”他猛地一击,“我好像又能感觉到脚踩地面的感觉。”
另一人接话:“我昨晚梦见自己有完整的耳朵……醒来时,听见了风。”
楚惜音闭上了“眼”。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愿力正在觉醒。
这些被视为“失败品”的残缺者,正用自己的方式,向世界索要一个“存在”的证明。
她不能再等了。
调出最后12%的核心能量,她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启动尘封已久的全息投影协议。
光影凝聚,雪原铺展,北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