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敏锐地发现,“静语区”每一次泛起的金光,其独特的愿力频率,竟与云端深处一个早已被标记为“废弃”的数据坟场产生了高度吻合的共振。
那个地方,是早期云栖者自愿选择永久下线后,意识数据被归档的禁区。
官方宣称,那里只剩下“无价值的冗余信息残留”。
但苏昭宁从不相信任何官方的“宣称”。
她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片数字化的墓园。
无数残缺的意识碎片如星尘般漂浮在虚拟空间中,寂静,冰冷。
苏昭宁冒险绕过层层防火墙,成功提取出了一万两千名被标记为“已注销”的云栖者的临终留言。
这些留言,是他们在切断与世界最后联系前,留下的最后一缕执念。
没有丝毫犹豫,苏昭宁将这些珍贵的碎片编码成一种无法被常规手段解码的低频脉冲,悄然注入了整座城市的供水管网系统。
奇迹发生了。
当一个疲惫的上班族深夜回家,拧开水龙头洗脸时,流动的水声中,似乎夹杂着一句模糊的叹息:“我想……再摸一次猫。”
一个正在煮咖啡的家庭主妇,在沸水的气泡声里,隐约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忏悔:“我不该……删除恐惧。”
这些声音无法被任何人工智能探针定位来源,它们如同都市传说般在民间迅速传开,掀起了一股名为“倾听亡者”的奇异风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们开始在水流声、风声、甚至电器的嗡鸣声中,试图捕捉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低语。
与此同时,艺术家兼工程师的楚惜音,从“静语区”的愿力共振中获得了灵感。
她用一种特殊的生物纳米丝,编织出一种精美的耳坠,并将其命名为“记忆回响装置”。
这种装置不联网、无信号发射,它唯一的能源,是佩戴者自身的精神力与环境中残留的“愿力”产生的共振。
她将第一批成品,免费发放给了城市里最被边缘化的人群——流浪者、孤寡老人和失独家庭。
很快,不可思议的事情接连上演。
一个在旧医院遗址附近游荡的老人,戴上耳坠后,竟清晰地听到了早已被拆除的儿科病房里传来的孩子笑声。
一对在城市废墟中相依为命的失独夫妻,在他们当年举办婚礼的地点,听到了那段早已模糊的婚礼誓词,一字不差。
人工智能的执法系统对此束手无策。
它们无法屏蔽一个不发射任何信号的物理装置。
愤怒的执法队冲上街头,用高压电棍野蛮地砸碎这些“非法物品”。
然而,当一个“记忆回响装置”被砸成碎片的瞬间,整条街道所有的砖瓦、墙缝、下水道井盖,竟同时发出一阵清晰而又重叠的低语:“我们……没消失。”
事件的影响力如滚雪球般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