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气氛骤然紧张。周天急忙打圆场:“蔡将军,唐总督的意思是…”
"我自己说。"唐启抬手制止周天,直视龙骧,“蔡兄,去年你在蒙自府亲眼见过英国人的锡矿是怎么对待中国工人的。十二小时劳作,断手断脚就扔出矿场。你当时拔枪要毙了那英国监工,是我拦住了你。”
蔡将军脸色变了变,抱着的胳膊放了下来。
"我不是要军人去种地,而是要建立一支真正为工农而战的军队。你以为的军费受内政计划影响,但我想告诉你,强军和强民并不冲突,钱不给军队用,难道用来当战争赔款吗?"唐启的声音在古殿中回荡,“我只能告诉你,军费问题不是政治问题,是必须问题,但要避免军队腐败,军纪涣散,同样民政也不是要工人放下工具,而是要让他们成为工厂的主人!”
老教师陈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王秀英连忙给他递水。咳嗽平息后,老人颤巍巍地举起一本小册子:“唐…唐先生,您说的这些,和我在夜校偷偷教的《共产党宣言》里写的…”
"陈老慧眼。"唐启点头,"但我们不是照搬外国经验。西南有西南的实际,西南是多民族混居,军阀割据,法国人在滇越铁路沿线横行,英国人在滇西虎视眈眈。"他走到诸葛亮塑像前,伸手拂去供桌上的灰尘,“一千七百年前,天下三分,武侯六出祁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今日我们成立’西南工农党’,就是要做这个时代的武侯!”
"说得好!"龙骧突然拍案而起。“我代表民政部全体同志表态,跟着唐总督干革命!”
陆续有人站起来表态,但唐启注意到仍有部分人在犹豫。特别是那些穿着考究的"革新派",他们大多是地方士绅子弟,受过新式教育却难以割舍家族利益。
"诸位。"唐启提高声音,"今夜必须明确一点:工农党不是清谈馆。要加入,就必须与旧身份彻底决裂。"他目光如炬地扫过那几个革新派代表,“张公子,令尊是自贡盐商会的会长吧?李小姐,您未婚夫家在重庆有缫丝厂三家?”
被点名的两人脸色煞白。张公子手中的折扇"啪"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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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诸位与家族反目。"唐启语气稍缓,“但工农党必须保持纯洁性。要么公开身份跟党走,要么继续以’革新派’名义活动,但两者只能选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