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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时,战斗打响。工农军的炮火如雷霆般轰向衡阳城墙,炸得砖石飞溅。李小栓看到城头上北洋军士兵惊慌失措地跑来跑去,心中涌起一丝快意。
"步兵准备!"连长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
炮击持续了半小时后,东门附近的一段城墙被轰塌了。就在这时,衡阳城门突然大开,黑压压的北洋军如潮水般涌出。
"至少两万人!"王大山倒吸一口冷气。
李小栓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微微发抖。这么多敌人,他们一个团才三千人,怎么抵挡?
"稳住!"顾品珍的声音从前线传来,“放近了再打!”
北洋军越来越近,李小栓甚至能看清他们狰狞的面孔。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开火!”
三千支滇一式步枪同时喷出火舌,密集的弹雨如镰刀般割向北洋军。这种半自动步枪的射速是北洋军单发步枪的五六倍,转眼间,冲在最前面的北洋军就倒下了一大片。
"换弹!继续射击!"命令声此起彼伏。
李小栓机械地装弹、射击、再装弹。枪管烫得吓人,他的肩膀被后坐力震得生疼,但不敢停下。前方,北洋军士兵如割麦子般倒下,后面的士兵开始溃逃。
"追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李小栓跟着战友们跃出战壕,向溃逃的北洋军冲去。就在这时,一发炮弹在他附近爆炸,气浪将他掀翻在地。他头晕目眩,耳朵嗡嗡作响,隐约听到王大山的喊声:“小栓子!趴下!”
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看到王大山胸前一片血红,倒在不远处。
"班长!"李小栓连滚带爬地过去,抱起王大山。
"没…没事…"王大山艰难地说,"记住…瞄准了…再打…"说完,头一歪,再无声息。
李小栓呆住了,眼泪模糊了视线。昨天还活生生的班长,就这么…
"医护兵!医护兵!"他撕心裂肺地喊着,但战场上嘈杂一片,没人听见他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