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已经停了三天,可那泥泞的道路上还积着半尺深的黄汤子,唐启的靴子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他站在山坡上望着下面被洪水冲垮的村庄,那些茅草屋顶像被巨人踩过的蘑菇一样歪七扭八地倒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蹲在泥地里刨找着什么。
远处,浑浊的河水仍然湍急,裹挟着树枝、家具甚至牲畜的尸体奔流而下。
"报告总督,三省受灾统计初步出来了。"参谋长小跑过来,军装下摆溅满了泥点,“光是贵州一省,冲毁的桥梁就有四十七座,淹没的农田超过二十万亩,灾民初步估计在三十万以上。”
唐启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沾着泥水混合的污渍。他今年二十七岁,却已经掌管着西南八省军政大权,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刻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纹路。
作为穿越者,他比谁都清楚这场暴雨只是个开始,根据历史记载,1914年夏季西南地区将遭遇百年不遇的洪涝灾害。
"通知各省军政长官,明天在电报房等待通知。"唐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西南地区特有的抑扬顿挫,“另外,所有预备役队伍全部改建成建设兵团。”
参谋长犹豫了一下:“总督,改建成建设兵团的话,预计只有二十万人,而且分散在各地...”
"扩编。"唐启打断他,目光如炬,“八省每个省要有三十万的建设兵团,一个月内完成。”
会议厅里烟雾缭绕,十几个穿着各式军装或长衫的男人围坐在长桌旁。唐启站在地图前,手中的竹竿点在那些被红色标记覆盖的区域。
"同志们,这不是天灾,是人祸!"唐启的竹竿重重敲在地图上,震得茶杯里的水荡起涟漪,“满清留下的水利设施形同虚设,洋人的铁路只顾掠夺资源从不考虑西南百姓的死活。现在暴雨一来,受苦的是老百姓!”
桂省代表操着浓重的桂柳腔插话:“唐总督,修水利是好,可钱从哪里来?光是一条成昆铁路,造价就是两千万银元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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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口号声。忽然,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只见数百名百姓扛着锄头、扁担向队伍跑来。
为首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汉,他跑到唐启面前"扑通"跪下:“唐总督,我们村三十七个汉子,都要跟着官府修大坝!”
唐启连忙扶起老人:“老人家,快起来!你们这是...”
老汉抹着眼泪说:“我活了六十八岁,没见过当兵的帮老百姓种地修房的。昨儿个军爷帮我家挖排水沟,连口水都不肯喝。这样的队伍,老汉我拼了命也要跟着干!”
就这样,队伍越走越长。前面的人不断铺路修沟,队伍每经过每个村庄,都有百姓自发加入。有的抱着孩子,有的扶着老人,有的一家几口齐上阵。到了第一个施工地点时,五万人的建设兵团已经膨胀到近八万人。
施工现场热火朝天。唐启也换上了工装,跟战士们一起扛沙袋。他的肩膀很快磨出了血泡,却不肯休息。
一个年轻战士怯生生地过来要帮他扛,唐启笑着摇头:“小同志,我唐启不是来当老爷的。在工地上,咱们都是建设兵!”
夜幕降临时,临时工棚里点起了煤油灯。唐启正和工程师们研究图纸,周天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
大家可以看一下龙骨甸大桥的资料,成昆铁路修建的时候,每500米牺牲一位,沿线22座烈士陵园,1965年熊汉俊最后的遗言是铁路修好了记得回来告诉我一声,于是有了火车通过鸣笛30秒的传统。西南现在使用的水库和沟渠,铁路以及国道,98%都是先烈们建造的。他们好像叫铁道兵,或者建设兵团。
感谢用户送的花,特此加更一章。今天四章奉上,存稿一点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