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彪挠了挠三天没洗的头发:“军座,这事儿透着邪性。那老小子手里可有十五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咱们淹死…”
"邪性?"郑开文冷笑,"我看是他娘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他走到沙盘前,盯着代表北洋军的那一堆小木块。十五万啊,就是十五万头猪,抓三天也抓不完。
夜里下起了小雨,郑开文躺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
天蒙蒙亮时,哨兵来报,说看见北洋军那边有动静。郑开文一骨碌爬起来,连外套都顾不上穿就冲了出去。雨已经停了,但雾气浓得化不开,像是老天爷往战场上倒了桶浆糊。
雾气里渐渐显出一队人影。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矮壮汉子,双手被麻绳绑着,走得却昂首挺胸。郑开文眯起眼睛,是吴佩孚!那老小子真来了!
吴佩孚走到离郑开文十步远的地方停下,突然扯着嗓子喊起来:"郑军长!吴某今日来降,不为别的,就为早日结束这内战!"他声音洪亮,震得树上的水珠簌簌往下掉,“袁大头勾结倭寇,镇压革命,天理难容!吴某愿随唐督军护国护法,驱逐倭寇!”
郑开文注意到吴佩孚虽然被绑着,但绳子系得很松,稍微用点力就能挣开。更让他心里发毛的是,雾气后面影影绰绰的北洋军,看似散乱实则保持着战斗队形。他下意识摸了摸配枪,发现手心全是汗。
"吴大帅客气了。"郑开文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僵硬,“既然有心投诚,不如先让弟兄们放下武器?”
吴佩孚哈哈大笑,笑声里带着山东人特有的豪爽:"郑军长放心!武器都在后面堆着呢!"他转头对雾气里喊,“弟兄们!把家伙都亮出来给郑军长瞧瞧!”
雾气中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像是无数把枪被扔在地上。但郑开文总觉得那声音太整齐了,整齐得不像是随手扔的,倒像是排练过的。他瞥见王德彪在使眼色,那意思是"不对劲"。
就在这时,郑开文注意到吴佩孚的靴子——锃亮的马靴上一点泥都没有,在这泥泞的战场上简直是个奇迹。除非…除非这老小子根本不是从军营走来的,而是被人抬过来的。这个念头像根针似的扎进郑开文脑子里,让他后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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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军长?"吴佩孚还在笑,但眼神已经变了,变得像条盯上猎物的蛇,“怎么,信不过吴某?”
郑开文突然很想抽烟,但他最后一支烟昨天就抽完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听见自己说:"哪能呢,吴大帅请。"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卫兵让开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