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劫云逆袭

天空中的劫云翻涌如沸腾的血海,紫色闪电与黑色魔雷交织,将整个江州城映照得宛如末日炼狱。祭坛内,折扇黑袍人挥扇划出数道黑色罡风,林霄侧身闪避,雷影剑顺势斩出一道雷光,却被罡风绞成齑粉。

“就这点能耐?”黑袍人冷笑,扇骨上的魔纹亮起猩红光芒,“看清楚,这才是仙宫血脉真正的力量!”话音未落,黑袍人周身魔气暴涨,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魔手,朝着林霄当头拍下。

千钧一发之际,林霄运转「灵脉溯空诀」,整个人化作雷光穿梭在魔气间隙。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青铜面具人,只要能突破眼前阻拦,一举摧毁祭坛核心,或许还有转机。然而,十二根魔纹石柱突然迸发强光,在祭坛上空形成一座巨大的血色牢笼,将他困在其中。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青铜面具人抬手操控魔眼,更多猩红光柱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你以为凭借残缺的灵脉就能抗衡?今日,我便让你亲眼见证仙宫血脉的重生!”随着他的话语,黑袍修士们齐声 chant,祭坛地面浮现出血色阵纹,林霄体内的灵脉核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

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灵脉核心即将失控!建议融合玉珏之力,强行压制!」林霄猛然想起被自己抛给天音阁阁主的玉珏,心中一沉。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咬破指尖,将精血融入掌心符文:“既然如此,那就用最纯粹的力量,撕开这虚伪的血脉!”

雷火灵根在精血的刺激下彻底爆发,林霄周身燃起金紫色火焰。他挥舞雷影剑,施展出改良后的「九霄御龙诀」,一条由雷火与灵脉之力凝聚的巨龙咆哮着冲向血色牢笼。巨龙所过之处,魔气如冰雪消融,黑袍修士们纷纷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不可能!你的力量怎么会......”青铜面具人终于露出惊怒之色,可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巨龙已经撞碎魔眼,直冲他而来。面具人仓促间祭出黑色魔剑,剑身上的狰狞鬼面发出凄厉嘶吼,试图阻挡巨龙。

就在这剑与龙交锋的瞬间,祭坛外传来一声悠扬的笛声。天音阁阁主手持玉笛,带领一众修士破开血色屏障。玉笛奏响的天音化作实质光芒,与林霄的雷火之力遥相呼应,共同冲击着祭坛核心。

“就是现在!”林霄抓住机会,将全部灵力注入雷影剑。雷光暴涨,一剑斩向青铜面具人。面具人发出不甘的怒吼,面具崩裂,

露出的面容竟与林霄记忆中父亲的画像有七分相似......面具崩裂的瞬间,林霄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道眉骨的弧度、鼻梁的轮廓,甚至嘴角微抿时的纹路,都与祠堂里父亲画像上的模样如出一辙,只是此刻被魔气侵蚀得沟壑纵横,眼窝深陷处翻涌着猩红。

“爹……”这个尘封多年的称呼卡在喉咙里,带着血腥味的苦涩。雷影剑的光芒在他掌心剧烈晃动,竟有些握不稳。

“哼,认出来了?”面具人——不,或许该称他为林岳——声音嘶哑如磨铁,“可惜,你这‘正统’血脉的儿子,不过是我用来激活仙宫本源的祭品!”他猛地抬手,林霄体内的灵脉核心突然剧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撕扯。

系统警报尖锐刺耳:「灵脉核心遭同源力量反噬!融合玉珏信号增强,是否强制连接?」

祭坛外的笛声陡然转急,天音阁阁主的声音穿透魔障:“林霄!守住心神!玉珏在此!”一道清辉自他袖中飞出,正是那枚被林霄托付的玉珏。玉珏在空中划过弧线,表面浮现出与林霄掌心符文同源的纹路,竟与他血脉中的灵脉产生共鸣。

“休想!”林岳怒吼,魔剑上的鬼面张开巨口,喷出浓稠黑雾。黑雾瞬间化作锁链,缠向玉珏。

“就是现在!”林霄猛地回神,将喉间的腥甜咽下。他不再压制雷火灵根的狂暴,任由金紫色火焰吞噬全身:“我爹早在十年前就为守护江州而死!你不过是借他皮囊的魔物!”

雷影剑与玉珏同时爆发出璀璨光芒,两者在空中交汇,化作一柄通体剔透的雷玉长剑。剑身上,既有雷火的炽烈,又有玉珏的清润,竟完美融合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九霄御龙诀——破妄!”

这一次,巨龙不再是单纯的毁灭之力。雷玉长剑所指,巨龙周身缠绕着清辉,所过之处,魔气如潮水退散,露出被侵蚀的祭坛石面原本的青灰色。十二根魔纹石柱剧烈震颤,血色牢笼出现裂痕。

林岳眼中第一次露出恐惧:“不可能……仙宫血脉的终极形态,怎么会被你这残缺灵脉掌控……”

“因为你不懂。”林霄步步逼近,雷玉长剑划破空气,带起龙吟般的锐啸,“真正的力量从不是血脉赋予的枷锁,而是守护的信念!”

剑落,龙吟震彻江州城。雷玉之光穿透林岳的魔剑,直刺他心口。林岳的身体在光芒中寸寸碎裂,面具彻底化为飞灰,露出的面容在消散前,竟闪过一丝与画像上如出一辙的温和,仿佛残留着林霄记忆中那个父亲的影子。

小主,

随着林岳的消散,血色阵纹迅速褪去,劫云如潮水般退去。江州城的天光亮了起来,阳光穿透云层,落在满目疮痍却依旧矗立的城墙上。

天音阁阁主走上前,将玉珏递还给林霄:“令尊当年托我保管玉珏,说若有朝一日你能唤醒它,便证明你已超越血脉的桎梏。”

林霄握紧玉珏,掌心的温度与血脉中的悸动相融。他望向城外渐渐恢复生机的田野,雷影剑的光芒缓缓收敛。

或许血脉中藏着过去的谜团,但此刻他终于明白,未来的路,从不由血脉定义,只在于自己选择守护什么。

雷玉长剑的光芒散去,只留下林霄挺直的背影,在晨光中宛如新的屏障。

晨光漫过祭坛的断壁残垣,将林霄的影子拉得很长。雷影剑插在碎裂的阵眼中央,剑身上的雷光渐渐隐去,只留玉珏的清辉在剑柄流转,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咳……”林霄捂住胸口,灵脉反噬的痛感还在隐隐作祟,但体内涌动的力量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澄澈。他低头看着掌心,父亲的面容在消散前那一闪而过的温和,像枚烧红的烙铁,烫在记忆深处。

天音阁阁主递来一瓶丹药:“仙宫血脉的反噬非同小可,这‘清灵散’能稳住你紊乱的灵力。”他望着远处江州城的轮廓,轻声道,“令尊当年正是察觉血脉中潜藏的魔性,才自封灵脉,以凡人之躯守护江州。”

林霄捏紧药瓶,指尖泛白。十年前那场浩劫的零星记忆碎片涌上心头——父亲站在城墙上的背影,黑袍翻飞间的决绝,还有最后那道冲天而起的白光……原来不是牺牲,而是封印。

“他从未想过让仙宫血脉重生,”阁主叹息,“玉珏里藏着他剥离的纯净灵核,就是怕有朝一日魔性失控,留予你一线生机。”

祭坛外传来修士们清理战场的声响,夹杂着百姓的啜泣与欢呼。林霄抬头望去,幸存的人们正互相搀扶着走出废墟,有人跪在地上亲吻焦黑的土地,有人对着晨光合十祈祷。

雷影剑突然轻颤,剑柄的玉珏折射出一道微光,落在不远处的瓦砾堆里。林霄走过去,拨开碎石,发现是半块烧焦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林”字,边缘还留着孩童稚嫩的刻痕——是他小时候跟父亲学刻字时,在父亲的令牌上留下的印记。

指尖抚过焦黑的纹路,林霄喉间发紧。原来父亲从未离开,他的守护以另一种方式延续:藏在玉珏里的灵核,留在记忆里的背影,甚至这半块历经劫难的令牌,都在默默指引着方向。

“林兄!”几名幸存的修士走过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江州城保住了!多亏了你……”

林霄摇摇头,将令牌揣进怀里:“是我们一起守住的。”他拔出雷影剑,玉珏的光芒在阳光下流转,映亮他眼底的坚定,“但事情还没结束。”

仙宫血脉的魔性源头未除,林岳消散前那不甘的嘶吼,像根毒刺扎在心头。他望向天际,云层深处似乎仍有暗流涌动。

天音阁阁主读懂了他的眼神,抬手吹响玉笛。悠扬的笛声穿过江州城,召集着四散的修士:“新的守护,从现在开始。”

林霄握紧雷影剑,转身走向城门。晨光洒在他肩头,将那道挺直的背影镀上金边。他知道,父亲用一生践行的守护,如今传到了自己手上——这一次,不再被血脉束缚,只凭信念前行。

雷影剑的剑尖偶尔划过地面,带起细碎的火花,像在为前路点燃一盏盏微灯。远处,江州城的炊烟重新升起,在晨光里拧出温柔的弧度,宛如新生。

走到城门下时,林霄被几个孩童围住了。他们手里攥着刚从废墟里捡来的半块玉佩、一截断剑,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像捧着稀世珍宝。

“林哥哥,你真的打败了那个长着鬼脸的怪物吗?”最小的孩子仰着头问,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他脖子上挂着个歪歪扭扭的布偶,是用烧焦的布料缝的,布偶胸口贴着片晒干的花瓣——大概是浩劫前最珍视的东西。

林霄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去,孩子瑟缩了一下,又很快放松下来,把布偶往他面前递了递:“这个给你,娘说带着它就不会做噩梦了。”

雷影剑的剑柄轻轻震动,玉珏的清辉落在布偶上,那片干花瓣竟微微舒展,泛起淡粉的光。林霄心中一动,想起父亲令牌上的刻痕——原来守护的印记,从来都藏在这些细碎的温暖里。

“怪物被打跑了,但我们要守住它再也回不来的路。”林霄接过布偶,将半块烧焦的令牌取出来,放在孩子手心,“这个给你,上面有能赶走噩梦的力量。”

孩子握紧令牌,小脸上露出郑重的神情,像接过了千斤重担。其他孩童也纷纷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要帮忙巡逻、要学认字、要像林霄一样挥剑。

天音阁阁主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玉笛在指尖轻轻转动。笛声再次响起时,调子不再急促,而是变得温和绵长,像在安抚伤痕累累的江州城,也像在为新的守护奏响序曲。

小主,

林霄站起身,望向城外连绵的山脉。那里云雾缭绕,正是仙宫遗迹的方向——仙宫血脉的根源,魔性滋生的温床,终究要去面对。

“阁主,”他回头,雷影剑在晨光里划出一道清弧,“烦请照看江州,我去去就回。”

阁主点头,笛声转高,如展翅的鹤:“一路保重,天音阁的修士会随时候命。”

林霄转身出城,脚步踏在晨光铺满的路上,每一步都异常坚定。怀里的布偶散发着淡淡的暖意,与玉珏的清辉、令牌的余温交织在一起,在他灵脉中流淌成一股温柔而强大的力量。

远处的山峦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蛰伏的巨兽。但林霄不再畏惧,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后是重新升起炊烟的江州城,是攥着令牌的孩童,是所有平凡却坚韧的生命——这些,才是最坚硬的铠甲,最锋利的剑。

雷影剑的光芒与晨光相融,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光轨,像一条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路。

路的尽头,或许还有风雨,但只要信念不灭,守护的光就永远不会熄灭。

越靠近仙宫遗迹,雾气就越发浓重,连晨光都被滤成了朦胧的白。林霄握紧雷影剑,剑柄的玉珏不时亮起微光,像在为他指引方向。怀里的布偶暖融融的,那片花瓣的淡粉光芒透过布料渗出来,与剑上的清辉交相辉映。

“呜——”

一声似兽非兽的低吟从雾中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林霄侧身戒备,雷影剑划出一道雷光,劈开眼前的浓雾。雾气散去的瞬间,数十只青面獠牙的魔物赫然出现,它们的利爪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显然刚袭击过其他生灵。

“是仙宫守卫的残骸所化。”林霄认出魔物胸口残留的破碎甲片,那是仙宫覆灭时的制式,“被魔性侵蚀成了只知杀戮的傀儡。”

魔物嘶吼着扑来,利爪撕裂空气的锐响刺耳。林霄没有硬拼,脚下雷光乍现,施展出「灵脉溯空诀」,身影在魔物间穿梭。他的目光扫过魔物空洞的眼窝,突然想起江州城那些攥着令牌的孩童——若不彻底根除魔源,迟早有一天,那些纯净的眼睛也会被仇恨与杀戮填满。

“破妄!”

林霄低喝一声,雷影剑爆发出璀璨光芒。这一次,雷火中裹挟着玉珏的清辉,落在魔物身上时,竟没有直接将其摧毁,而是化作柔和的光网,将魔物笼罩其中。魔物在光网中痛苦挣扎,身上的黑气渐渐消散,露出原本的甲片纹路。

“原来如此……”林霄心中了然。父亲留下的玉珏不仅能压制魔性,更能唤醒被侵蚀者的本源——这才是仙宫血脉真正的力量,不是毁灭,而是救赎。

他收剑而立,看着光网中的魔物渐渐平静,化作点点光屑融入雾气。玉珏的光芒在掌心流转,仿佛在回应他的领悟。

继续深入遗迹,雾气中开始出现断断续续的幻象:仙宫鼎盛时的琼楼玉宇,修士们御剑而行的盛况,还有……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黑袍人手持魔剑,将仙宫的牌匾劈得粉碎。幻象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魔剑前,正是年轻时候的父亲。

“爹……”林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