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按下墙上的红钮。

整个据点灯灭，只剩应急灯泛绿。探照灯停，警报断。巡逻的脚步乱了，有人喊。我猛地明白——不是火拼，是清场。

猛虎帮是饵，穿工装的才是主刀的。他们用枪战造乱，趁机断电、关监控，完成最后转移。而孙伟的信号，可能就是这时候被重新接上的。他们需要活体信号，验证设备——也许，孙伟还活着，被当人质，或实验品。

我撑着车门站起来，头痛欲裂，但得做决定。现在撤？还是等他们交完再动？赵勇看着我，眼神在问下一步。手已经搭在枪套上，随时能冲。

我刚要抬手，李悦突然抓住我胳膊。她指着终端——电流模型上，一道微弱但稳定的波形跳着，频率和孙伟最后的信号一模一样。

那台监测仪，还在通电。

我心跳漏了一拍。

孙伟还活着，至少机器还记着他的心跳。更吓人的是，信号来自地下三层备用机房——那地方本不该有电。除非……他们特意给他通了电，为了什么。

我吸了口气，雨水灌进嘴，铁锈味。抬手，三指并拢，往前一推——突入。赵勇点头，立刻集结人。李悦收终端，干扰器调成持续脉冲。我们不等了，也不看了。

到这儿我才懂，这场仗，现在才真正开始。

雨没停，车灯灭了，我们像影子滑进黑里。前面是枪声渐弱的据点，是藏得死紧的真相，是孙伟那点微弱却不肯断的信号。

我们得在他彻底消失前，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