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岳!!”林烬再次发出泣血的咆哮,声带撕裂,声音嘶哑变形。他眼睁睁看着石岳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那曾经坚毅、曾经温暖、曾经在绝望中给予他力量的眼神,彻底化作了空洞的死灰。曾经高大健硕的身躯,此刻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囊包裹着嶙峋的骨架,被那无形的吸力牢牢钉在刑桩上,如同一具风干了千年的恐怖标本。
另外四人的下场同样惨烈。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又迅速衰弱下去,最终只剩下血炼大阵贪婪吮吸时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浓郁的生命精气和血气被抽取、炼化,化作五道粗壮的血色光柱,源源不断地注入大阵中心一个缓缓旋转的、如同心脏般的暗红色晶核之中。晶核的光芒越来越亮,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也越来越强横、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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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好精纯的血魄之力!”刀疤脸狱卒头目贪婪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味着世间最醇香的美酒,脸上满是陶醉和残忍的快意。“又能为主上增添一份力量了!这些‘瑕疵品’,也就这点用处了。”
“头儿,那边还有个新来的,看着好像还有点反应?”一个獐头鼠目的狱卒指了指刑架上目眦欲裂、如同疯魔般挣扎的林烬,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
刀疤脸瞥了林烬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在粘蝇板上徒劳挣扎的飞虫,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哼,垂死挣扎罢了。等轮到他的时候,一样变成养料。废体就是废体,武魄都沉寂了,还能翻天不成?”他嗤笑一声,不再理会,转而欣赏起血炼晶核那越来越璀璨的光芒,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林烬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不是因为放弃,而是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恨意已经超越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他停止了无用的嘶吼,头颅无力地垂下,沾满血污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庞。只有那透过发丝缝隙露出的、死死盯着石岳干瘪尸体的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
身体内部,那被锁魂链死死压制、沉寂如死灰的普通武魄深处,在那滔天的恨意和不甘彻底淹没理智的临界点,一丝微不可查的、仿佛来自亘古之前的冰冷悸动,悄然浮现。
刺骨的寒意不仅仅来自冰冷的刑架和粘稠的血海,更来自灵魂深处被彻底剥夺的无力感。锁魂链的符文如同跗骨之蛆,贪婪地吮吸着他体内残存的微弱元力,连带着那沉寂在丹田深处、如同死灰一般的普通武魄,也一同被死死压制。林烬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天地间稀薄灵气的最后一丝联系也被切断了。
刑架之下,血海翻涌,腥臭扑鼻。巨大的空间里,除了血浪拍打骸骨堤岸的粘稠声响,便是远处刑架上隐约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痛苦呜咽,以及血兽低沉而满足的咆哮。时间在这里变得粘滞而漫长,每一息都像是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了这片死寂的粘稠。林烬艰难地抬起头,透过被血污粘连的睫毛缝隙望去。
一队十二名身着暗红皮甲、气息凶悍的狱卒,押解着五个身影,正朝这片区域走来。那五人步履蹒跚,形容枯槁,身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伤痕,破烂的囚服早已被血痂染成了暗褐色。他们的眼神空洞,如同熄灭的烛火,只剩下绝望的余烬。林烬的目光瞬间凝固在其中一个身影上。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尽管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眉宇间依稀还能辨认出往日的坚毅轮廓。他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新伤。
“阿岳……”林烬的喉咙像是被血块堵住,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石岳,他从小一起在贫瘠下界挣扎求存的伙伴,一同被判定为“武魄劣等”而打入这深渊地狱的难友!他们曾在绝望中互相扶持,用体温对抗这无边的酷寒。
石岳似乎听到了这微弱的呼唤,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看向林烬的方向。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安慰似的僵硬笑容,随即眼神又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麻木。
狱卒粗暴地将石岳和其他四人推搡到林烬所在的巨大刑架前方不远处。那里,一块相对平坦的巨大黑色岩石突兀地矗立在血海之中,岩石表面刻满了复杂、诡异、流淌着暗红光芒的符文,构成一个直径超过十丈的巨大圆形阵图——血炼大阵!
“时辰到!血祭开始!”一个狱卒头目模样的壮汉,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蜈蚣状疤痕,声音如同破锣般响起,在空旷的血狱中激起阵阵回音,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