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不各自躲在地窖?地窖不是更隐蔽更安全吗?要是那玩意真是精怪,一群人挤在一起,岂不是上自助餐呢?
张潇一想着却没敢问,她空有原主部分记忆,却对这个时代人民生活风貌并不熟,贸然开口询问只会引人怀疑。
她一边跟着夏鱼娘身后,一边在原主的记忆碎片里搜寻关于地窖的信息。
原来,真的并非家家户户都有地窖,她家就没有!
挖一个能用的地窖,远不是刨个坑那么简单。
要选土质坚硬不易塌方的地方,要考虑防水防潮,要留有通风口,内部还需要用砖石或木头进行加固……这对于连饭都吃不饱的大多数村民来说,是一项耗时耗力且需要技术的“大工程”,维护成本也高。
村里只有极少数家境曾经殷实的人家才有地窖,而且多是用来藏点粮食,空间通常不大,入口也极为隐蔽。
现代人印象里功能齐全的地窖,跟明末农村可能存在的储藏坑,根本就是两码事。
后者更多是简单的土坑,条件恶劣,根本不适合长时间躲藏,尤其在这种可能有未知危险的情况下,躲进去万一被堵住出口,就是死路一条。
张潇一这才恍然,自己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也幸好刚才没出声询问。
天还没完全黑透,但祠堂里已经点起了火把。
母女俩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村里的祠堂,这祠堂同样破败不堪,但好歹是砖石结构,比茅草屋结实多了。
十几户人家,老老少少,三十来人,带着各自的铺盖卷,沉默地挤在并不宽敞的空间里。
空气里弥漫着汗味、尘土味,没人高声说话,只有小孩偶尔的啼哭和老人压抑的咳嗽声。
两个面黄肌瘦中年汉子和四五个十二三岁的半大男孩被临时抓了壮丁,他们手里握着削尖的木棍或柴刀,紧张地守在大门附近,脸色发白,眼神里全是强撑的恐惧。
夏鱼娘找了个靠墙的角落,铺开被褥,把张潇一紧紧搂在身边,像护崽的母鸡。
张潇一缩在母亲干瘦却温暖的怀抱里,脖子上玄水冰凉的身体紧贴着皮肤。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气血丹带来的暖意,可能是身体太差了,一时半会吸收不了气血丹的药效,已经半个小时,身体还是暖洋洋的。
夜里风呼啸混杂着火堆噼里啪啦的响。
长时间的恐惧和疲惫终于让大部分人沉沉睡去,鼾声、磨牙声、孩童偶尔的梦呓交织在一起。
张潇一缩在夏鱼娘怀里,体内气血丹的药力还在缓缓发散,驱散着寒意,带来一种异于常人的暖意,她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意识在混沌的边缘漂浮。
突然!
脖颈后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紧绷感!玄水细长的身体瞬间盘紧,像一条冰冷的铁条。
【母神!醒!外面!】 玄水急促而带着强烈警惕的意念,狠狠刺入张潇一昏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