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咳咳……大恩大德……刘承德……无以为报……”说着又要咳。
“爹,您快坐着!”刘茂赶紧扶父亲在桌边坐下。
张潇一目光扫过刘承德苍白的面色和眼底的郁气,心中了然,这不仅是风寒,更是多年劳心耗神以致身体亏虚到了极点。
她端起粗陶碗,象征性地沾了沾唇,开门见山。
“刘先生不必多礼。我此番入城,是想采买大批粮食布匹,还有铁锹、锄头等农具。不知广元县城内,哪家商号货足价实,信用可靠?”
刘承德闻言,眼神微亮,强打精神坐直了些。
“恩人要采买大宗货物?咳咳……这广元县里,能做此等生意的,无外乎唐、吴、侯三家。”
他顿了顿,显然对县城格局颇为了解。
“唐家是本地县尊宗亲,虽是外来但涉猎广泛,粮铺、布庄、杂货皆有,只是……其家子弟行事,颇有跋扈之名,价格亦常有浮动。”
“吴家,”刘承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京城有族人,官至四品户部给事中,在广元亦是手眼通天。他家主做绸缎、瓷器等贵重之物,粮布也有,但更重结交权贵,生意场上手腕圆滑,却也难免……”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很明显,吴家背景深,但未必好打交道。
“最后便是侯家。”刘承德语气稍缓,“侯家出过几位将军,军中新贵,族中亦有子弟在川北为将。他家在广元虽根基浅薄,但行事最为方正。主开粮行、铁器铺,价格公道。尤其粮行,在周遭几县口碑甚好,常有行商大宗采买。若恩人求稳妥,侯家粮行当为首选。”
刘承德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刘母在一旁心疼地给他拍背。
“多谢先生指点。”张潇一点点头,心中已有计较。侯家,背景是军伍,主营粮食铁器,作风方正,正是她最需要的合作对象。
这时,刘母局促地拿手擦了擦衣服:“恩人……您救了茂儿,天大的恩情……若不嫌弃,就在家里用顿便饭吧?家里……家里还有半袋糙米……”她声音越说越低,带着窘迫。
“娘,我去做饭!”刘茂立刻应声,就要起身。
张潇一却摆了摆手:“不必劳烦。”
她空间里什么都有,只是不便拿出。此时更想尽快去办完正事。
“刘茂,你随我去趟侯家粮行。”
“是!”刘茂立刻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