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他们能依仗的不过是所谓的千年礼法和手中颠倒黑白的笔。”
“倒是温体仁今日被母神这一手借力打力、驱虎吞狼,吓得着实不清。看他那脸色,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张潇一嘴角微勾,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漠然与掌控全局的笃定:“吓一吓也好。让他彻底认清现实。”
她手指摩挲着黑玉棋子,看向织织,眼神复杂深沉。
“织织,你知道吗?在我未曾明悟之前,也曾困惑,为何历史上总会有那般激烈的大变革,像是焚书坑儒、罢黜百家甚至是……不惜代价也要打破某些看似坚固的东西。”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织织倾诉。
“如今,站在这位置,手握这权柄,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掌权者会那样做。”
"位置不同,所思所想,自然不同。"织织接道,语气带着理解。
"正是。"张潇一的声音斩钉截铁。
“士大夫或者说,这个以垄断知识、把持朝政的文官士绅阶层,本就不该存在!未来,也绝不能允许有这样一个凌驾于律法,凌驾于国家意志,只维护自身利益的特殊阶层存在!”
“他们过去是门阀、是世家,在未来换个名字,可能就是学阀、财阀、资本!”
“只要他们在,无论换什么朝代,换什么名头,都跳不出那‘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治乱兴衰轮回!”
织织静静地听着,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所以,母神今日借刀杀人、一石数鸟。让温体仁这等深谙其道之人去反击其本阶层。一则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他们自己人最了解自己人的弱点和手段。”
”二则嘛…便是逼着温体仁等人与他们的出身阶层彻底割裂,再无转圜余地。让他成为其阶层内部的掘墓人之一。”
张潇一赞赏地看了织织一眼:“然也。他现在下手越狠,将来割裂得就越彻底,为了在新朝立足,他必须证明自己比任何人都更痛恨那个旧阶层。这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