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一展开卷轴,柔和光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她的眼帘:
“济南府通判王柘,刚直不阿,因拒攀诬,被指为谣源,下狱折磨…”
“临清县生员陈生,茶楼讲古,被指影射,家产抄没,流徙三千里…”
“泗水村妇刘氏,闻邻妇哼唱两句,多嘴问询,即被锁拿…”
“泰安张记茶楼,说书人讲前朝旧事,被指借古讽今,当场锁拿,茶楼查封…”
“青州儒生周某,狱中不堪折辱,以头触壁,殁…”
“莱芜小贩钱二,不堪衙役鞭笞,自尽…”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这哪里是什么禁谣?
这分明是士绅们来向道场、向她示威!
他们洋洋得意。
瞧,你想禁谣,我们禁,你以为这样就能动我们,那你看这禁谣最后伤害的是谁?
“砰!”
一声沉闷的爆响,震得院中竹叶簌簌落下。
张潇一身下那张坚硬沉重的太师椅,右侧扶手竟被她盛怒之下,生生一掌拍断!
断裂的木茬刺目地裸露出来,碎屑飞溅。
李婉儿和织织一众俱是一惊。
“好!好一个移祸江东!好一个金蝉脱壳!”
张潇一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蕴含着焚天的怒火。
“我让温体仁这把刀去斩士绅的根,他们倒好。转手就把这刀捅进了无辜百姓的心窝子!”
“用我给的名分,行他们最拿手的龌龊勾当!用百姓的血,来洗他们自己的手,还想把这盆脏水泼到我道场头上!”
“好一个不要脸的士族!”
她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板闷响,素衣下摆随着她急促的步伐翻飞,带起凌厉的风声。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投鼠忌器?”
“以为用百姓的命就能堵住我的路?”
“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他们那摇摇欲坠的清流牌坊?”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