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沉重地摇头:“没听错,播报得清清楚楚,就是他们……”
悲伤的气氛迅速弥漫开来。
一位大娘抹着眼泪开口:“芸娘那么好的人……说话温声细气,半点官威都没有,我家那点陈年烂账,她都不嫌麻烦,翻了好几天的旧册子帮我理清……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旁边一个汉子红着眼圈也说道:“林老兄就住我家隔壁巷子,老实本分的手艺人,被道场选上那天,还高兴地请街坊喝了酒……上次我家房梁塌了,还是他二话不说带着工具就来帮忙……”
“还有王姑娘,那张嘴是厉害,可心肠热乎着呢!东街李婆子被人欺负,就是她据理力争,硬是让那人低头认错,还了李婆子公道……”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与他们日常生活有过种种交集,给予帮助,竟然就这样突然离世,悲痛之余,更有一种真切的惋惜。
“老天爷,怎么好人就不长命啊!那些祸害反而活的好好的……”
新建的殡仪馆内,气氛庄严肃穆。七具棺椁整齐排列,棺椁里的人都覆盖着一面鲜艳的红旗,旗帜中央是道场的六诫芒徽记。
没有焚烧纸钱的烟火气,没有呼天抢地的哭丧,到场的所有人,无论是同僚还是亲友,都沉浸在克制的深沉哀悼中。
王阿巧的家人来了,王母和阿巧的嫂子搀扶着白发苍苍的爷爷奶奶,身后跟着哥哥弟弟。
一家人走到棺木前,望着躺在里面、面容经过整理的王阿巧,个个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自从噩耗传来,这个家的天就塌了一半。
王阿巧这孩子,从小就机灵讨喜,虽然不是男娃,却很会讨人欢心,他们都很喜爱。
后来她争气,考入了道场为吏,更是成了全家的骄傲和指望。他们还在盼着她能带着全家过上好日子,却怎料一朝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王老爹强忍着悲痛,望着女儿苍白的面容。
周颜一身素服,眼眶通红,再次向王家人深深作揖致歉:“王伯父,王伯母……对不起,是我没能把阿巧平安带回来……”
看着队友家人悲恸欲绝的模样,内心的愧疚几乎将她淹没。
王老爹连忙扶住她,哑着嗓子:“周主事,快别这么说。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巧儿她是为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做事,是为道场尽忠。她走得突然,我们……我们心疼……但我们为她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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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两行老泪却终究没能忍住,滚落下来,一旁的王母早已泣不成声。
就在这肃穆的时刻,殡仪馆外忽然传来一阵逐渐增大的嘈杂声,打破了馆内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