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陆野的母亲——当年青河村的幸存者王淑芬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来，她头发花白，手里举着块烧焦的布，「你儿子是顾家的大少爷，怎么会给我们送粮？我们村的地，是你家强行霸占的！你儿子带人烧了我们的房子，杀了我的男人，还把我女儿……」她指着叶知秋，「把我女儿扔进了火里！」

「那不是你女儿！」顾老太太突然尖叫，「你女儿早被你男人卖去窑子了！我儿子救的是我顾家的血脉！是我亲孙女！」

叶知秋的身体晃了晃。她想起小时候，妈妈总在她耳边说：「知秋，你是个好孩子，要善良。」可现在，她突然怀疑——自己的善良，是不是建立在别人的谎言上？

「秋姐，别信她！」陆野把叶知秋护在身后，「我奶奶说过，青河村的火是顾家放的。你亲爸叶建国，是为了保护村民才死的！」

「你奶奶？」顾老太太嗤笑，「你奶奶是个妾室，连顾家的门都进不去！她儿子阿野，是我儿子和窑姐生的私生子！当年我嫌他丢人，把他扔去了乱葬岗！要不是你奶奶捡他回来，他早就被野狗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陆野的拳头捏得咯咯响。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奶奶总说自己「命硬」——原来他根本不是顾家的血脉，甚至连「陆」姓都是奶奶随便取的。

「阿野，」顾老太太突然缓和了语气，「你跟我回顾家吧。只要你认祖归宗，顾家的万亿家产都是你的。叶知秋……」她看向叶知秋，「你是个好姑娘，我给你五千万，离开阿野。这样，你就不用卷进这滩浑水了。」

叶知秋突然笑了。她从包里掏出个U盘，插在旁边的笔记本电脑上：「顾老太太，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三天前，我就把顾氏的所有罪证都备份了。包括你儿子当年烧村的视频，包括你买凶杀人的转账记录，包括……」她顿了顿，「包括你刚才说的这些话。」

监控画面突然亮起。厂房二楼的阴影里，走出个穿警服的男人——是负责顾氏案的刑侦队长。他举着个遥控器：「顾老太太，你刚才的话已经录下来了。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五十六条，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供述和辩解，应当依法审查。现在，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顾老太太的脸瞬间惨白。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棺材。棺盖摔在地上，露出里面的骨灰盒——盒子上刻着「顾明远之墓」五个字，正是叶知秋亲爸的名字。

「不……不可能……」顾老太太瘫坐在地，「明远是我的孙子，怎么会是她的……」

「因为我亲爸根本不是顾家人。」叶知秋走到棺材前，轻轻抚摸着骨灰盒，「他是我妈和叶建国的儿子。我妈当年被顾家少爷强奸，生下了我。她怕顾家报复，就把我送去了奶奶家。奶奶为了保护我，给我改了姓，说我是『陆』家的女儿。」

「所以……」陆野看着她，「你和我……」

「没有血缘关系。」叶知秋抬头，眼里有泪光，「但我和你一样，都是被顾家毁掉的家庭的孩子。」

（三）全网直播的审判

当天上午十点，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号法庭座无虚席。

中央电视台全程直播，微博、抖音、B站同步转播。弹幕刷得比春晚还热闹：「顾老太太要凉了！」「叶姐身世太惨了！」「陆少不是顾家人？那他为什么护着叶姐？」

审判长敲响法槌：「现在开庭。被告人顾秀兰（顾老太太）、顾景深（已故）涉嫌故意杀人罪、故意毁坏财物罪、洗钱罪一案，现在进行公开审理……」

顾秀兰的辩护律师试图狡辩：「我当事人当年只是顾家的主母，并未参与具体犯罪行为。至于青河村大火，那是村民与顾家的民事纠纷……」

「放屁！」王淑芬突然从旁听席冲上来，她手里举着块烧焦的布，「这是我家男人当年穿的棉袄！上面有顾家少爷的香水味！我男人被烧死时，怀里还抱着我女儿的襁褓！你们说我没证据？」

审判长示意法警制止：「请旁听人员保持秩序。相关证据将在举证环节出示。」

叶知秋站起身，手里捧着个檀木匣：「审判长，我这里有份关键证据——」

「慢着。」顾秀兰突然冷笑，「叶小姐，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拿出证据？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真相』，不过是另一个谎言？」

「你什么意思？」叶知秋皱眉。

「你亲爸叶建国，根本不是什么英雄。」顾秀兰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报纸，「这是三十年前的《青河日报》，头版写着『顾氏集团总经理顾明远英勇救人，不幸遇难』。照片上的人，是你亲爸。」

叶知秋接过报纸。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西装，抱着个襁褓，脸上的笑容和顾景深有七分相似。

「顾明远是我儿子。」顾秀兰的声音突然哽咽，「他是为了救我，才被村民活埋的。可那些村民诬陷他是『土匪』，把他烧了。我儿子死后，我让人把他的骨灰藏在了棺材里，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让他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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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审判长拍桌，「被告人的私人情感与本案无关。请控辩双方围绕犯罪事实举证。」

公诉人起身：「审判长，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顾秀兰犯故意杀人罪。根据叶知秋女士提供的证据，顾秀兰在青河村大火前，曾多次指示手下『处理』村民。案发当日，顾秀兰的儿子顾明远（即叶知秋亲爸）因阻止顾秀兰杀人，被顾秀兰派人活埋……」

「胡说！」顾秀兰突然尖叫，「我儿子是英雄！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你们这群小丑，也想污蔑我？！」

就在这时，法庭的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一个穿囚服的男人出现在镜头里——是顾氏集团的财务总监，他戴着手铐，声音发抖：「我招！顾秀兰让我把青河村的地皮以十倍价格卖给政府，多出来的钱全部打进海外账户。她还让我找人烧了村里的账本，销毁证据……」

「还有我！」另一个囚犯冲上来，「我是当年参与烧村的村民！是顾秀兰的儿子顾明远给了我们钱，说只要烧了村子，每人给十万！可后来，顾明远被村民围住，是顾秀兰让人开枪打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