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瑛半推半就,口中笑道:“你且休要胡来,先喝杯茶解解渴。” 说着,便去桌边倒茶。赵不立却等不及,从背后抱住她,嘴凑到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惹得潘玉瑛咯咯直笑,手中的茶杯险些打翻。
西门庆在窗外看得心惊肉跳,只觉脸上一阵发热。他虽年少,却也知晓男女之事,但这般公然偷情的场面,却是头一遭见。尤其是那潘玉瑛,平日里对自己冷若冰霜,此刻却在赵都头怀里媚态百出,前后判若两人,直教他心中五味杂陈。
只听赵不立粗声说道:“小淫妇,前日里你说的那事,我已替你办妥了。明日就让老鬼去城东乱葬岗子收药,有好几日回不来,够你我快活的了。”
潘玉瑛闻言,转过身来,伸手勾住赵不立的脖子,娇声道:“还是都头疼我。只是那西门庆小杂种鬼精鬼精的,你须得看紧了,莫教他坏了咱们的好事。”
“怕他作甚?”赵不立不屑道,“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叫花子,我捏死他就像捏死只蚂蚁。倒是你,须得好生伺候我,明日我便差人给你送两匹江南来的云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尽是污秽不堪之事,直听得西门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想起白日里潘玉瑛如何板着脸教训自己,如何在欧阳东面前装出贤淑模样,再看此刻她与赵都头的丑态,只觉得这世上的人个个都戴着假面具,内里却是男盗女娼,不堪入目。
正思忖间,屋内的油灯忽然灭了,只剩下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纸的破洞,映出床上晃动的影子。只听得潘玉瑛低低的喘息声和赵不立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床榻吱呀作响,夹杂着衣物撕裂的声音。
西门庆吓得连忙后退一步,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一个瓦盆,发出“哐当”一声响。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听赵不立厉声喝道:“谁在外面?!”
西门庆暗道不好,转身便往自己的铺位跑,心跳得如同擂鼓,生怕被赵都头抓个正着。他躲在铺位上,用被子蒙住头,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后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潘玉瑛的声音传来:“定是哪个野猫野狗,扰了老娘睡觉!”
待赵不立走后,西门庆才敢探出头来,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刚从冰窟里爬出来一般。他想起赵都头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想起潘玉瑛那谄媚的笑容,又想起前日里欧阳东密室里的丑事,只觉得这清河县就像一个巨大的染缸,处处都是肮脏龌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