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呸!在清河地界,还有比我更‘贵’的客?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话音未落,雅间的雕花门“哐当”一声被人粗暴踹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身着低级武官服色的汉子,喷着浓烈的酒气,摇摇晃晃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敞胸露怀的军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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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一双醉眼血红,进门就直勾勾盯住了吴衙内身边的云儿,那眼神如同饿狼见了鲜肉,垂涎欲滴!他压根没把主位上那肥头大耳的吴衙内放在眼里,更没正眼瞧旁边的西门庆,指着云儿便嚷:“好个标致的小娘皮!果然名不虚传!过来!陪杨爷我喝两杯!”
云儿吓得花容失色,琵琶脱手掉在地上,瑟瑟发抖地往吴衙内身后躲。吴衙内被人踹门闯入,又见这莽汉直勾勾盯着自己怀里的美人,顿觉颜面扫地,酒意也涌上头,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哪来的混账东西!敢搅扰本衙内的雅兴?给我滚出去!”
醉汉这才斜睨了吴衙内一眼,哪里认得出是来此县不久的知县公子,却仗着酒意,非但不惧,反而嗤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个黄口小儿!怎么?这丽春院是你家开的?这小娘子是你包下的?老子今日偏要她陪!” 说着竟伸手去拉扯云儿!
吴衙内哪里受过这等冲撞,把脸一沉:“你是哪里来的军棍,敢在爷面前撒野?”杨彪“啪”地拍了下桌子,酒盅都震倒了:“军棍?爷爷是杀虎寨武知寨杨彪!黄都监是我姐夫,你这黄口小儿,直嚷嚷什么衙内?就算是哪家衙内,爷爷我怕你不成?”
西门庆见势头不对,忙起身打圆场:“杨知寨息怒,这位是吴知县公子,都是自家弟兄,喝杯酒消消气。”说着便给云儿使眼色,让她先给杨彪斟酒。云儿刚拿起酒壶,吴衙内却冷笑一声:“西门都头,你这院里的姑娘,是看谁官大就伺候谁?”
这话戳中了西门庆的心思——他本就想巴结吴衙内,此刻见吴衙内动了气,哪里还顾得上杨彪?当下赔笑道:“衙内爷说笑了,云儿是特地请来伺候您的。杨知寨若喜欢,小的再叫两个姑娘来便是。”
杨彪一听更火了,霍地站起身,一把夺过云儿手里的酒壶,“哐当”摔在地上:“放你娘的屁!爷爷看上的人,凭什么给这黄口小儿?今日这小娘子,爷爷要定了!”说着便伸手去拉扯云儿。
云儿吓得尖叫一声,躲到吴衙内身后。吴衙内拍案而起:“大胆!敢动爷的人?”杨彪狞笑着:“动了又如何?”说着竟伸手去推吴衙内。吴衙内养尊处优惯了,哪里经得住他一推,踉跄着撞在墙上,额头磕出个红印。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西门庆本就喝了几杯酒,见吴衙内受了伤,心想若是巴结不成反惹祸,那可亏大了。他酒劲上头,猛地抽出腰间解腕尖刀(都头随身带的短刀),指着杨彪骂道:“狗娘养的军汉!敢伤衙内爷,我劈了你!”
杨彪见他拔刀,也红了眼:“你个芝麻大的都头,敢跟爷爷动刀?”说着便扑上来要夺刀。西门庆侧身躲过,顺手抄起桌上的酒坛子,照着杨彪的脑袋就砸了下去。“哐当”一声,酒坛子碎了,杨彪满头是酒,脸上划了道口子,鲜血直流。他“嗷”地叫了一声,捂着脑袋后退几步,被门槛一绊,“噗通”摔下楼梯。
两个军汉见状,抽出腰刀就要上来拼命,却被西门庆带来的几个打手团团拦住。西门庆站在楼梯口骂道:“杨彪!你这泼皮,今日算给你个教训!再敢在丽春院撒野,打断你的狗腿!”
楼下传来杨彪的嘶吼:“西门庆!你给爷爷等着!今日不拆了你这破院子,我不姓杨!”他猛地从腰间扯下一枚哨箭,对着窗外夜空狠狠一拉!“咻——啪!” 一道刺眼的火光尖啸着窜上半空,炸开一团红烟!
不到半盏茶功夫,丽春院外蹄声如雷,杀声震天!竟有数十名披着半旧皮甲、手持刀枪棍棒的杀虎寨厢军,在几个小头目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