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见其知情,心中暗喜,点头道:“正是。妾身叔父杨戬,在御前颇有些体面。此番妾身回京,亦是奉老爷之命,携重礼拜望叔父,托其在童枢密跟前美言,想调回汴京…可如今事未办,又险遭不测…妾身…妾身实是惶恐无地…”她说着,从贴身锦囊中取出一份礼单并一封黄都监亲笔信函,在西门庆眼前一晃。
那“童枢密”、“杨公公”,如同惊雷在西门庆脑中炸响!他强压住狂喜,反握住杨氏的手,声音充满蛊惑与力量:“夫人莫愁!此非但非祸,实乃天赐良机!庆在清河,薄有家资,更仰慕杨公公威德久矣!若夫人不弃,庆愿备下双份厚礼,亲护夫人入京!一则保夫人一路平安,二则借此良机,拜在杨公公门下!夫人只需在公公跟前,为庆美言几句,引荐童枢密,那团练文书,岂非唾手可得?如此,夫人差事圆满,庆亦得偿所愿,岂非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他目光灼灼,紧盯着杨氏。
杨氏眼中光芒闪烁,权衡利弊。西门庆救她性命,又如此知情识趣,更愿献上重金助她完成差事,攀附叔父…她本非贞烈之妇,与黄都监情意淡薄,此刻见西门庆风流俊朗,前程似锦,一颗心早已暗向了他。当下粉面含羞,将身子彻底依偎进西门庆怀中,娇声道:“大人…大人待妾身如此深情厚意…妾身…妾身还有何话说?一切…全凭大人做主便是…”语罢,已是媚眼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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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心花怒放,顺势将其压倒,锦帐内顿时被翻红浪,娇喘细细。云雨初歇,西门庆当即密令白仁兴、应伯爵,备下黄金五百两,明珠十斛,上好山东绸缎百匹,并各色清河土仪,装点成两辆大车,对外只宣称是护送黄都监夫人上京。
第二日临行前,西门庆亲至死牢。李从龙身戴重镣,遍体鳞伤,见西门庆进来,怒目圆睁,破口大骂:“西门庆!你这假仁假义的狗官!要杀便杀,何必惺惺作态!”
西门庆屏退左右,阴恻恻一笑:“李从龙,你骂得好!然骂有何用?黄都监克扣军饷是真,诬你谋反也是真!你劫持官眷,按律当凌迟处死,诛灭三族!你死不足惜,可你那高堂老母,幼子弱女,又当如何?”
李从龙闻言,浑身剧震,目眦尽裂:“你…你待怎地?”
西门庆凑近一步,声音如毒蛇吐信:“本官怜你是条好汉,更恨那黄都监贪暴!你若肯归顺于我,为我练兵效力,本官不但保你性命,更可设法为你洗刷冤屈,保全你一家老小!他日寻得机会,未必不能向那黄老狗讨还血债!若是不从…”他冷笑一声,未尽之意令人胆寒。
李从龙死死盯着西门庆,眼中愤怒、挣扎、绝望交织。良久,这铁打的汉子,终是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鸣,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石地上,嘶声道:“李从龙…愿服!但求大人…保全我一家老小性命!”
西门庆仰天大笑,志得意满!既得了杨夫人这通天阶梯,又收服李从龙这员猛将,真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他安排妥当,才亲自护送杨氏车驾,浩浩荡荡离了清河,直趋汴京。一路之上,对杨氏呵护备至,极尽温存。杨氏感其恩义,更贪恋其风流手段,枕席之间,百般承迎,将西门庆引为贴心之人。
车外,官道烟尘滚滚,直通那富贵迷眼的汴梁城,亦如通向那未知的深渊。
正是:
攀得宫树入云深,猛将低头祸暗生。
丹药催生心头火,孽海茫茫路怎平?
欲知西门庆入汴京能否攀上杨公公,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