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冰魄龙窟炼晶髓 烽火连天照汴梁

就在西门庆于龙窟深处,以命相搏淬炼磁晶之际,冰窟之外,杀机已然迫近!

蒲察阿虎带着残余金兵,虽不敢跃下磁力深渊,却并未死心。他一面派人回大营求援调遣更多人手和工具,一面亲自率队绕行,试图从冰窟外侧寻找通往对岸龙符冰洞的路径。风雪呼啸,山路险峻,金兵行动迟缓,却也如附骨之蛆,渐渐逼近龙符冰洞所在的区域。

而此刻,一支如同雪地幽灵般的轻骑,正以惊人的速度,穿透重重风雪与金兵外围封锁线,向着冰窟方向狂飙突进!正是杨兴率领的三十“夜不收”!

“杨头儿!前方十里,金狗设卡!有拒马鹿砦,约莫百人!” 一名斥候自雪幕中疾驰而回,低声禀报。

杨兴勒住战马,面沉似水,眼中寒光如刀。他摊开掌心,柔福帝姬所赠的玉璜在风雪中散发着温润光泽,璜上裂纹如同泣血。“绕不过去,就杀过去!老帅和西门将军,等不起!” 他声音斩钉截铁,“弃马!徒步穿林!用‘磁粉’!”

三十精锐无声下马,将战马藏入密林。每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皮囊,倒出少许灰黑色磁粉,涂抹在铠甲缝隙、兵刃之上,又含了一口在舌下。此乃种师道生前秘传,磁粉覆体,可短暂干扰近距离铁器感应,于风雪夜袭中如鱼得水。

三十条黑影如同融化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潜入风雪弥漫的山林,向金兵哨卡侧翼迂回。寒风呼啸,完美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金兵哨卡设在一处避风山坳,篝火熊熊,人影晃动。大部分金兵围在火堆旁取暖,只有零星哨兵在拒马后缩着脖子张望。

杨兴伏在一处雪坡后,绿豆眼(此处指其眼小却锐利)扫过敌阵,低声道:“弩手,射火堆!惊马!余者随我,直取中央百夫长!速战速决!”

“嘣嘣嘣!” 数声机括轻响,淬毒弩箭破空而去,精准射入篝火堆旁的木柴和拴马桩!

“轰!” 篝火爆燃,火星四溅!受惊的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挣断缰绳,在营地内疯狂冲撞!

“敌袭!敌袭!” 金兵大乱!

“杀——!” 杨兴暴吼如雷,身先士卒,如同下山猛虎,撞翻拒马,直扑那刚从皮帐中钻出、惊怒交加的百夫长!他手中长刀如匹练般斩出,刀光过处,带起一蓬血雨!那百夫长连刀都未及拔出,便被劈翻在地!

三十夜不收如同虎入羊群,借着磁粉干扰与混乱,刀光闪烁,专抹咽喉,专刺心窝!他们皆是百战余生的斥候精锐,深谙刺杀之道,动作快、准、狠!金兵仓促应战,铁甲关节在磁粉干扰下滞涩难当,兵刃挥舞沉重,加之惊马冲撞,阵型大乱,竟被杀得人仰马翻,顷刻间倒下一片!

“是宋狗精锐!结阵!结…” 一名金兵十夫长嘶声呼喊,话音未落,一支弩箭已贯喉而入!

战斗爆发得突然,结束得也快。不到一炷香时间,山坳内伏尸遍地,血腥气混着焦糊味弥漫。残余十数金兵肝胆俱裂,发一声喊,丢盔弃甲,没入风雪逃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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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战场!收集箭矢干粮!快!” 杨兴喘息着下令,自己则快步走到那百夫长尸体旁,俯身搜索。很快,他摸出一块刻有狼头的铜制令牌和一卷染血的羊皮地图。

展开地图,上面用朱砂粗略勾勒着附近山川地势,其中一处被重重圈起,旁注金文:“妖洞,磁石异力,慎近!” 所指方位,正是前方冰窟群所在!而在冰窟群深处,另有一个更小的、形如龙头的标记,旁边潦草写着两个字,杨兴辨认半晌,心头剧震——正是西夏古文字“龙符”!

“龙符洞…西门将军定在彼处!” 杨兴眼中精光爆射,收起令牌地图,厉声喝道,“目标正前方冰窟!全速前进!金狗大队援兵必至,我等需抢在前面!”

三十勇士毫不停歇,如同饥饿的狼群,再次扑入茫茫风雪,直指那幽蓝光芒隐现的死亡冰窟!他们身后雪地上,只留下激战后的狼藉与迅速被风雪掩埋的血迹。而远处山峦之间,已隐隐传来大队金兵骑兵沉闷如雷的蹄声!

汴梁城,紫宸殿。

龙涎香依旧氤氲,却再也压不住那自北方席卷而来的亡国寒意。殿内气氛凝重如铅,徽宗赵佶瘫坐龙椅,面色灰败,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案上一枚羊脂玉镇纸,那温润的玉石此刻也凉得刺骨。

阶下,蔡京、王黼、梁师成等人垂首侍立,看似恭谨,眼底深处却藏着难以言喻的算计。李纲须发怒张,绯袍上沾着未化的雪泥,显然是刚得讯匆匆赶来。他身侧站着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关鹏举,甲胄未卸,脸上那道刀疤在烛火下更显狰狞。柔福帝姬坐于御阶旁锦墩,素手紧握,指节发颤,肩伤未愈使她脸色苍白如纸,唯有一双眸子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御案上那封刚刚呈入的、染着烽火气息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念…念!” 徽宗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内侍省都知梁师成展开黄绫急报,尖细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字字如刀,剜在每个人心上:“…金国东路军统帅完颜宗望,已于三日前突破磁州防线,连克相州、卫州!西路军统帅粘罕,破太原后,留偏师围困种师中于潼关,亲率主力南下,已破泽州、隆德府!两路金兵,合计二十万,铁蹄所向,直逼黄河!渡口守军告急!京师…京师危殆!臣,河北东路制置使刘韩,泣血顿首!”

“轰!” 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殿中!群臣失色,徽宗更是浑身一抖,手中玉镇纸“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二十万…二十万…” 徽宗喃喃自语,面无人色,“黄河…黄河若失,汴梁…汴梁岂不…”

“陛下!” 王黼噗通跪倒,声音带着哭腔,“金虏势大,锐不可当!为今之计,唯有…唯有遣使议和!割地、赔款,或可暂缓兵锋,保我大宋宗庙社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