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力加上之前的紧张和不适，江澈觉得眼皮沉重，意识有些模糊。但他强撑着不肯睡，半阖着眼，目光一直黏在许念身上，眼神湿漉漉的，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全然的依赖和……委屈？

“乖乖……”他的声音因为喉咙不适而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撒娇的大型犬，“难受……”

许念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她俯下身，轻轻抚摸着他还有些发烫的脸颊，柔声哄着：“我知道，打了针很快就不难受了，睡一会儿，我在这儿陪着你。”

“你别走……”他反手更紧地握住她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我不走，我保证。”许念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得到她的承诺，江澈似乎才稍微安心，但他依旧不肯完全闭上眼睛，只是那样依赖地看着她。偶尔，他会无意识地用脸颊蹭蹭她放在他脸侧的手心，发出满足又可怜的细微哼唧声。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在实验室里叱咤风云、在评审会上冷静反击的计算机之神，也不是那个会写代码求婚、会因为她而“系统宕机”的浪漫男友。他只是一个生病了、脆弱了、需要她全心全意呵护和陪伴的……大男孩。

许念看着他这副毫无防备、全然依赖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嫌弃或不耐，只有满溢的心疼和一种奇异的、被需要的感觉。她知道了，她不仅可以和他并肩作战，可以成为他精神的支柱，也可以在他身体脆弱时，成为他最坚实的依靠。

她细致地帮他调整枕头，用棉签蘸水湿润他干燥的嘴唇，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入睡。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掉马了吗？

是的，江澈作为“生活能力者”和“心理强者”的最后一层面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过敏反应中，彻底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