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第七个夜晚,焰尘岛的海雾终于散去。一轮残月悬在墨色的夜空,清冷的月光穿透蒸汽,洒在火山口边缘的黑石上。凌云躺在那里,已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这七天里,尘凡剑始终悬浮在他身前,淡金色的光罩如同坚固的茧,将他与外界的凶险隔绝——海雾中的腐蚀性气息、岩浆偶尔溅起的火星、甚至试图靠近岛屿的三阶海妖兽,都被光罩挡在外面,未曾伤他分毫。
月光落在凌云的脸上,他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意识如同从深海中缓缓上浮,先是感知到周身的温热——那是尘凡剑光罩的温度,接着是丹田内传来的细微悸动,如同种子破土而出的轻响。他缓缓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悬浮在身前的尘凡剑——剑身的淡金雷纹比七天前更加明亮,正与他丹田内的气息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醒了……”
凌云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尝试着调动灵力,却发现丹田内早已没有了金丹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模糊的虚影——那是七天前凝结的元婴雏形,此刻正悬浮在丹田中央,比之前凝实了数倍,表面的淡金雷纹与墨褐色碎片愈发融合,隐约能看出人形的轮廓。
他撑着黑石坐起身,左手轻轻按在小腹丹田处。指尖传来的触感不再是过去金丹的坚硬,而是如同温热的流水,带着一种鲜活的生命力。九窍玲珑心缓缓展开,千丝万缕的尘意如同细密的探针,钻入丹田,清晰地“看到”了雏形的变化:虚影的头颅已能分辨出眉眼,躯干上隐约有衣物的纹路,甚至双手的位置,正握着一个细小的“剑柄”形状。
“该收尾了。”
凌云深吸一口气,将《尘心诀》运转到极致。丹田内的元婴雏形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意志,开始主动吸收周围的能量——不仅是他体内残留的精血与灵力,还有焰尘岛特有的“焰尘灵气”,以及从乱魔海空气中渗入的咸湿灵力。
这些能量如同溪流般汇入雏形,虚影的轮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先是眉眼——与凌云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眼神中带着历经磨难后的沉稳,而非过去的张扬;接着是躯干上的衣物纹路,渐渐显露出粗布麻衣的质感,针脚粗糙却异常真实,正是他这些年在西荒、乱魔海常穿的样式;最后是双手——右手握着一柄寸许长的迷你尘凡剑,剑身墨褐,剑鞘粗布,连表面的淡金雷纹都与真实的尘凡剑别无二致。
没有七彩霞光,没有磅礴的灵力爆发,只有一种如同大地般厚重的气息,从丹田内缓缓扩散开来。这气息不张扬、不霸道,却异常沉稳,如同西荒的古石,经历风沙磨砺后愈发坚韧;又如同乱魔海的礁石,在海浪冲击下始终屹立——这是“尘心元婴”独有的气息,是属于“尘泥修士”的元婴气息。
凌云的心跳渐渐加快,却没有丝毫慌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元婴正在与他的肉身建立联系,每一丝纹路的清晰,都意味着一次灵魂与肉身的共鸣。九窍玲珑心在此刻发挥了最大作用,千丝万缕的尘意将元婴与肉身紧密缠绕,引导着两者的能量缓缓融合——这不是简单的“合一”,而是“重生”,是元婴与肉身共同的新生。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