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脸色剧变:“不好!他嘴里……”
话音未落,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从死士口中传出。
一股暗黑色的浓稠血液瞬间从他紧抿的嘴角溢出,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撞在椅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即,整个人彻底瘫软下去,眼中的光芒迅速涣散,只剩下死寂。
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
朱停举着工具,愣在原地,胖脸上满是错愕:“……咬毒了?他娘的!至于吗?!”
陆小凤一步上前,探了探他的颈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死了。”他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寒意。
唯一的线索,就在他们眼前,以最决绝的方式彻底断绝。
地下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油灯灯芯偶尔爆出的噼啪声。
朱停悻悻地放下工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下麻烦了……这种藏在牙后的毒囊,见效极快,根本没得救。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对自己都这么狠!”
陆小凤沉默地看着死士嘴角那抹刺眼的黑血,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从中剜出隐藏的真相。
他缓缓直起身,环顾这间阴冷的地下室,缓缓道:“线索还没完全断。”
“嗯?”朱停疑惑。
“他死了,但他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线索。”陆小凤的目光变得幽深,“能培养出如此决绝死士的势力,江湖上屈指可数。而如此急切地想要掩盖西方玉罗刹消息的,范围就更小了。”
他看向朱停:“老朱,你人脉广,帮我查两件事。”
“你说。”
“第一,查近半年乃至一年,江湖上有哪些地方,出现过类似手法、训练有素的死士行动,无论成功失败。第二,”陆小凤顿了顿,声音更低,“查所有与西方魔教,尤其是与玉罗刹旧部可能有关的蛛丝马迹,无论多么细微古怪。”
朱停的小眼睛眯了起来,收起了玩笑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不过陆小鸡,牵扯到西方魔教……这潭水可就深得没底了。”
“我知道。”陆小凤摸了摸自己那两撇像眉毛一样的小胡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现在已经不是我想不想蹚这浑水的问题了,是这浑水已经没过了我的脚脖子。”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具迅速冰冷的尸体。
“而且,我隐约觉得,”陆小凤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预感,“这只是一个开始。”
地下室的阴冷仿佛浸入了骨髓。龟孙婆婆生死未卜,唯一的活口在眼前自尽,所有的明线都已断断,但无形的网却似乎正从四面八方悄然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