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站在密室里,四周是嘈杂的议论和压抑的恐惧。他看着那点红,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自己那两撇修得漂漂亮亮、像眉毛一样的小胡子。他认得西门的剑,天下没人比他更认得。像,太像了。像得连他自己心头都猛地一沉。
但他没说话。
第二具尸体,挂在城外七十里处,悬崖瀑布旁的千年古松枝桠上。
是“无影鬼”杨枭,以轻功和一手刁钻狠辣的判官笔闻名,同样仇家遍天下。
他是被活活吊死的。
但致命的不是绳索,而是勒入他脖颈血肉的一件奇形兵刃——乌沉沉的黑铁打造,状如鹰爪,关节处机括精密,深深抠死了他的喉骨,尾部还连着半截特制的、几乎透明的天蚕丝线。
下面闻讯赶来的江湖人仰着头,指指点点,声音发颤。
“是‘飞天锁’……司空摘星的玩意!”
“没错!除了那偷王之王,谁还有这东西?听说这是他压箱底的宝贝,绝不离身,更不示人!”
“杨枭这厮上个月是不是偷了司空摘星看上的一个古玉壶?”
司空摘星?那猴精就算偷东西失手被逮,也只会嘻嘻哈哈认栽,下次再偷回来,他杀人?还用自己招牌的锁钩吊死?陆小凤觉得胸口那团浊气更重了。他甚至运起轻功,亲自攀上那湿滑的古松,仔细看了那锁钩。
每一处细节,每一分手感,都真得不能再真。
他嗅到了一股极其精准、极其恶毒的意图。那血帖,正在一步步应验。诛君手足……西门吹雪,司空摘星,都是他过命的交情。
陆小凤从古松上落下,衣衫被瀑布水汽打湿,心却沉得像坠了铅。
第三日,陆小凤没有等来消息,他直接去了城外山神庙。这是他习惯独自思考的地方,鲜有人知。
庙门虚掩着。
他推开门,破败的山神像下,倒着一个黑衣人,心口插着一柄薄如柳叶、狭长微弯的短刀。
刀身没入直至刀柄,只留下一点点奇特的、宛如手指捻刻般的护柄在外。
陆小凤的血液,在那一刻似乎冻住了。
那刀,他太熟悉了。是他藏在袖中救命用的“灵犀指刀”,普天之下,仅此一把,刀柄上的纹路,是他亲自设计,绝难仿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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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步走过去,脚下枯枝发出碎裂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庙里惊心动魄。他蹲下身,手指悬在那刀柄之上,竟有些不敢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