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间,江湖上百余名高手离奇毙命,死前皆面带诡异微笑。
冷若冰以一瓶西域奇毒“朱颜笑”为酬劳,请动陆小凤出手。
司空摘星偷来死者档案时,发现第六十三具尸体竟是自己三日前易容假扮的富商。
花满楼在停尸房轻嗅:“他们死前闻到的最后一种味道,是西门吹雪的剑鞘香。”
西门吹雪握剑的手第一次微微颤抖:“我的剑鞘里,插着陆小凤的羽毛。”
夜,深得像是泼翻了的浓墨,连星子都吝啬,不肯多漏一丝光。
陆小凤就在这样的夜里,推开了京城六扇门总衙那间密室的房门。一股混杂着陈旧卷宗、干涸墨汁,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极力掩盖却仍逃不过他鼻子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房间四壁点着儿臂粗的牛油烛,火光跳跃,将坐在巨大紫檀木公案后的那个身影映照得一半明亮,一半阴森。
六扇门女总捕头,冷若冰。她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样,仿佛是从北地万载寒冰里凿出来的,眉梢眼角都凝着化不开的冷意,偏偏生得极美,是一种能让热血瞬间冻结的美。她没穿官服,一身玄色劲装,更衬得肤色胜雪,此刻,正用那双寒星般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进门的陆小凤。
“你来了。”声音平淡,没有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陆小凤摸了摸他那两撇修得跟眉毛一样漂亮的胡子,脸上是那副惯有的、懒洋洋又带着点讨打的笑容:“冷总捕头相召,我敢不来么?何况,还是用那种方式请我。” 他的目光,掠过冷若冰,落在她公案一角。那里,随意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白玉瓶,瓶身没有任何花纹,却在烛光下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胭脂般的绯红。
“西域奇毒,‘朱颜笑’。”冷若冰的指尖轻轻点在那玉瓶上,冰冷的玉石与她纤长的手指几乎融为一体,“据说能让人在极致欢愉中无知无觉地死去,死后面容会定格在最满足的微笑一刻。一瓶,足以让半个江湖的人打破头。”
陆小凤的笑容收敛了些,眼神锐利起来:“可惜,现在整个江湖,已经被另一种‘笑’弄得人心惶惶了。上百条人命,高手,死得不明不白,还都笑得那么……开心。”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这报酬,烫手。”
“正因为烫手,才找你陆小凤。”冷若冰直视着他,“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朋友多,敌人也多,本事更大。我要你查出真凶,阻止他。这‘朱颜笑’,是你的了。”
陆小凤沉默了片刻,烛火在他眼中明灭。他忽然笑了笑,这次带了些许自嘲:“我好像总是没法拒绝这种麻烦事,尤其是,当麻烦还带着这么漂亮的‘酬劳’时。” 他伸手,将那白玉瓶拿起,入手温润,他却感到一丝寒意,“不过,冷总捕头,丑话说在前头,若我查到最后,发现是你们六扇门自己人搞的鬼……”
“依法严办,绝不容情。”冷若冰斩钉截铁,眼神里的寒意更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窗外极轻微地“嗒”一声,像是一片落叶沾地。陆小凤眉头都没动一下,冷若冰却已冷喝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