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泪越涌越凶,模糊了视线。他吸了吸鼻子,强压着哽咽:“快了妈……今年过年,我一定带她回来。”

“好啊好啊!”母亲笑得像个孩子,“那我跟你爸提前准备好吃的。”

“妈,你跟爸也保重身体,叫爸少抽点烟。”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嫌弃——嫌弃自己的懦弱,连句实话都不敢说。

挂了电话,手机屏幕上还沾着泪痕。陈默把脸埋在手里,肩膀止不住地抖。

旁边的小胖看他这样,没说话,只是拿起啤酒罐,仰头猛灌了两大口。罐子里的酒晃荡着,映出他眼底的落寞。他爸妈早就离婚了,各自重组家庭,家里早就没他的位置了。每次打电话,那边不是忙着哄小的,就是催他寄钱,客套得像陌生人。他羡慕陈默,至少还有人盼着他回家。

空气里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还有小黑不明所以的喵呜声,显得格外安静。

小黑仰头望着窗外,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怅然:“你们至少还知道爹妈是谁……我打生下来就被扔进宠物店,是主人从那儿把我买走的,亲爹妈长啥样,我连个影都没见过。”

陈默听着,心里忽然涌上一阵莫名的心疼。他伸手把小黑捞进怀里,指尖轻轻顺着它的黑毛往下捋,声音放得很柔:“以后不一样了。你有家人了,我就是。”

小黑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瞅着他,没说话,只是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呼噜”声,像是默认了。

旁边的小胖看了,忍不住凑过来,伸出肉乎乎的大手:“来,让胖爷也抱抱。”说着就把小黑从陈默怀里接了过去,粗糙的手掌轻轻拍着它的背,“跟着咱默哥混,保准饿不着你!”

陈默笑了笑,拿起一罐啤酒:“放心吧,大富大贵谈不上,但我跑外卖每个月也能挣个七八千。以前是要给林溪寄生活费,还得往家里捎点,手头总紧巴巴的。”他顿了顿,想起那些顿顿泡面的日子,又开了罐啤酒递给小胖,“现在不用给她花钱了,手头松快多了。再说,经了这回生死,尤其是昨晚在猫身体里,翻垃圾桶找别人剩菜吃的滋味……我算想明白了,得对自己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