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怀也停下来,转身面对她,目光沉静而坦诚:“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必要的文件,正式终止我们之间的治疗关系。你的后续情况,我会以书面报告形式归档,并为你推荐几位同样优秀的同行,如果你未来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他们。”
他的处理方式专业、严谨,不留任何可能被人诟病的把柄。这既是对他职业操守的负责,也是对温念初的保护。
温念初看着他,心里那块关于“伦理”的大石,终于缓缓落地。她点了点头:“我明白。谢谢你……考虑得这么周到。”
“这是应该做的。”沈聿怀语气平稳,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温念初屏住了呼吸,“了结过去,是为了能毫无负担地……走向未来。”
他的目光深邃,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而走向未来之前,”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脆弱的坦诚,“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了解……我的全部。包括,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温念初的心猛地一紧。他要……向她敞开他那段尘封的过往了吗?
沈聿怀将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河面,仿佛那流动的河水能给他讲述的勇气。他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朦胧,带着一种遥远的痛楚。
“我出生在一个……看起来一切正常的家庭。”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父亲是外科医生,母亲是钢琴教师。但在我七岁那年,母亲因为一场意外去世。”
温念初安静地听着,不敢打扰。
“那场意外……与我父亲有关。”沈聿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是一场医疗事故后的……激烈争执。我躲在门后,亲眼看到……她倒下,鲜血……染红了地毯。”
他的话语很简洁,没有过多的渲染,但那寥寥数语勾勒出的画面,却带着惊心动魄的残酷。温念初仿佛能看见那个躲在门后、眼睁睁看着母亲倒在血泊中的小男孩,是多么的恐惧与无助。
“从那天起,”沈聿怀继续道,声音愈发低沉,“我开始无法忍受……红色,无法忍受任何粘稠的、类似血液的触感。后来,这种排斥逐渐泛化,演变成了对几乎所有肢体接触的……生理性厌恶。我觉得,任何接触都可能带来无法控制的伤害和……失去。”
他将目光从河面收回,重新看向温念初,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卸下所有伪装后的、清晰的痛楚与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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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理性给自己建造了一座堡垒,躲在里面,觉得那样最安全。我研究心理学,试图治愈别人,也试图……找到治愈自己的方法。直到……遇见你。”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