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聿怀回来了。

他显然比她预计的回来得要早。他走进客厅，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甚至没有看向会议中的她，只是如同融入背景一般，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一本带回来的学术资料，垂眸阅读起来。

他的存在本身，像一道沉稳的屏障，瞬间将会议室里无形的压力隔绝开来。

温念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想起沈聿怀曾经在分析她的“无感症”时说过：“当语言无法精准传达时，回归视觉本身。你的镜头，才是你最强大的语言。”

她定了定神，没有再试图用苍白的语言去辩解或迎合，而是直接切断了视频，共享了自己的屏幕，快速调出几张她为这个场景准备的、充满张力的氛围图和一些极具动态感的摄影作品。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些影像的质感和构图中，找到更直接的灵感共鸣。”她的声音恢复了平稳，带着摄影师特有的笃定。

屏幕上沉默了片刻，随即，艺术总监发出了赞叹的声音：“Yes! This is closer! The movement, the texture!（对！这更接近了！这种动感，这种质感！）”

会议的气氛陡然转变，讨论开始围绕着她提供的视觉素材深入展开。

整个过程中，沈聿怀始终安静地坐在沙发里，仿佛一尊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雕像。但温念初知道，他在。在她最需要稳定心神的那一刻，他恰到好处地出现了，用他无声的存在，为她构筑了一个安全的后方。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当温念初终于合上电脑，长长舒了一口气时，才感觉到后背已经被冷汗微微浸湿。

“还顺利吗？”沈聿怀合上手中的资料，抬眸看她，目光平静。

“嗯，第一关算是过了。”温念初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由衷地说，“谢谢你……回来得这么早。”

她隐约觉得，他提前回来并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