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被点燃的星辰。她几乎是立刻放下登山杖,熟练而迅速地架起三脚架,安装相机,调整参数。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之前的沮丧和迷茫被一种全神贯注的兴奋所取代。
沈聿怀安静地退到一旁,倚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没有打扰她。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风景上,而是落在她身上。
看着她微微俯身调整焦距时认真的侧脸,看着她因找到理想角度而微微上扬的嘴角,看着她按下快门时眼中闪烁的、近乎虔诚的光芒……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被“无感症”困扰、需要他引导的病人,而是一个完全沉浸在创作世界里的、闪闪发光的艺术家。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胸腔里某个部分,随着她眼中光芒的跃动,而悄然松动。
拍摄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山谷里的光线和雾气瞬息万变,温念初需要不断调整位置和角度。在一次试图跨越一个小溪涧,去捕捉对岸逆光中的一丛蕨类植物时,她脚下踩着的石头突然松动!
“小心!”
几乎在她身体失衡晃动的瞬间,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掌迅捷地握住了她的上臂,稳住了她的身形。
是沈聿怀。他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
温念初惊魂未定地站稳,手臂上传来的力道清晰而稳定。她能感觉到他掌心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温度,以及那力道之下,一丝极其细微的、代表着他自身也在克服接触本能的紧绷感。
但他没有立刻松开。
直到确认她完全站稳,并且脚下的石块不再滑动,他才极其克制地、缓缓收回了手。整个过程短暂而必要,完全符合“互助协议”中关于“确保对方在治疗环境外进行相关活动时的人身安全”的条款。
“谢谢。”温念初低声说,感觉被他握过的手臂肌肤有些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