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接触面积,意味着更强烈的感官冲击。
沈聿怀的右手瞬间僵硬如铁,手臂肌肉贲张,额角几乎是立刻渗出了冷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掌心的每一寸纹理,那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整个手掌包裹。排斥感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带着令人作呕的眩晕,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猛地别开了头,视线死死盯住阳台外的一株盆栽,下颌线绷得死紧,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抗着甩开她、冲去清洗的强烈本能。
温念初的感受同样震撼。掌心相贴的亲密感,远非指尖相触可比。她不仅能感觉到他的冰凉,还能感觉到他掌心因为极度克制而泌出的细微湿意,以及那之下,血脉偾张的、剧烈的脉搏跳动。一下,一下,如同擂鼓,重重敲在她的掌心,也敲在她的心上。
一种汹涌的、酸涩的心疼瞬间淹没了她。她几乎能透过相贴的皮肤,“听”到他内心那片正在承受狂风暴雨的世界。
她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动了动自己的拇指,用指腹,非常非常轻地,蹭了蹭他僵硬的手掌边缘。
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小动作。
沈聿怀浑身剧烈地一颤,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他猛地转回头,看向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被那轻柔触碰骤然抚慰到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松懈。
那细微的动作,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了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时间依旧在缓慢流逝。
这一次,沈聿怀没有闭上眼睛。他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眼中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倒影,看着她因为担忧而微微蹙起的眉心,感受着掌心里那一点点试图传递过来的、笨拙的温暖。
排斥感依旧存在,痛苦并未减少分毫。
但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当预定的时间终于结束时,两人几乎同时撤回了手。
沈聿怀迅速将手背到身后,紧紧攥住,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比上一次更加狼狈。
温念初也捂着自己的左手掌心,那里仿佛还烙印着他手掌的形状和温度,滚烫,且带着他挣扎的余韵。
沉默在晨光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