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隔空并肩,心照不宣

“有情况!”李帆的声音通过喉麦传来,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河对岸,两点钟方向,树丛异常晃动,节奏和幅度都不对,不是小型动物,是人,至少三个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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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瞬间如同融入环境的岩石,再次完美隐蔽。顾锦城迅速调整夜视望远镜,焦距对准对岸。微绿的视野中,果然看到对岸的灌木丛在进行不规则的剧烈晃动,几条模糊的人影在其中穿梭,动作粗暴,似乎……在拖拽着一个沉重且不情愿的物体。借着偶尔晃过的微弱天光,能看清他们的穿着并非“清扫队”的统一制服,更像是聚居点里常见的混杂服饰,带着一股蛮荒的气息。

“不像冲着我们来的。”陈志刚仔细观察后迅速判断,“看他们的动作,像是在处理什么‘麻烦’,或者……内讧?”

就在这时,对岸传来一声压抑的、充满绝望哭腔的女声,使用的是当地土语,但几个关键词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顾锦城三人的耳畔:

“……求求你们……放过我阿爸……药……我们不要了……都给你们……”

药?!

这个字眼像一道闪电,瞬间劈中了顾锦城所有的神经末梢!他立刻示意精通当地语言的陈志刚集中精神监听。

只见对岸那几条人影更加清晰地暴露出来,他们粗暴地推搡着一个瘦弱的身影,那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本地女孩。他们从她手中蛮横地抢过一个洗得发白的旧布包,迫不及待地翻检着,嘴里骂骂咧咧着难懂的土语。其中一个看似头目、脸上带着狰狞疤痕的男人,似乎对收获不满,抬手就狠狠给了那女孩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甚至隐约传到了河对岸。女孩惨叫一声,踉跄着跌倒在地,发出无助而悲切的呜咽。而他们之前拖拽的那个“重物”,也彻底暴露在视线中——那是一个奄奄一息、浑身布满伤痕与血迹的中年男人!

“是萨瓦聚居点的人!他们在抢药!”陈志刚瞬间理清了脉络,声音带着一丝愤怒的沙哑,“那个被打的男人,我有点印象,好像是聚居点里一个懂些草药、给人看病的赤脚医生,叫岩恩。那个女孩应该是他女儿,叫阿黎,经常跟着他进山采药。” 他之前化装侦察时,曾远远见过这对父女,对他们的善良和处境略有耳闻。

顾锦城眼神瞬间冰寒如刃。萨瓦聚居点的混乱、野蛮与生存的残酷,以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呈现在他们面前。为了可能救命的药品,这些暴徒可以毫不犹豫地对提供者施以暴力,甚至夺人性命。

“队长,怎么办?”李帆低声请示,声音里透着凝重。插手聚居点内部的事务,无疑会极大增加暴露的风险,打乱他们寻找“老鬼”的计划。

顾锦城的目光扫过对岸那对在暴力下瑟瑟发抖、命运悬于一线的父女,脑海中却瞬间交织起山洞里灰枭命悬一线的苍白脸庞,以及宋墨涵那双盛满了专业坚持、信任与无声期盼的明眸。他深知每一份药品在此刻的珍贵,那可能是灰枭活下去的关键;但他骨子里军人的正义感与守护弱者的本能,更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这种恃强凌弱的暴行在眼前发生,夺走可能无辜的生命。这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选择,又何尝不是深受宋墨涵那种对生命极致敬畏的影响?她的信念,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他的每一次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