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药的过程并不顺利,灰枭吞咽困难。宋墨涵极有耐心地一点点将药水喂进去,用清水湿润他干裂的嘴唇,动作细致入微,仿佛照顾的不是一个可能带来危险和麻烦的“敌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危重病人。
岩甩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他年轻时经历过多场厮杀,见过太多生死,也见过汉人对他们这些“蛮夷”的轻蔑与欺压。可眼前这个汉人女子,她的眼神太干净,动作太纯粹,那种对生命本身的尊重,做不得假。
就在这时,竹楼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惊慌,用佤语急促地对岩甩说着什么。宋墨涵听不懂,但能从少年的表情和岩甩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判断,出事了。
岩甩猛地站起身,拄着权杖就往外走,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住,头也不回地对宋墨涵说了一句:“看好他。”随即匆匆离开。
宋墨涵心中疑惑,但并未多问,继续手头的工作。过了一会儿,顾锦城的声音从竹墙外低沉地传来:“墨涵,寨子东边好像有人受伤了,像是狩猎时遇到了麻烦。”
原来如此。宋墨涵立刻明白了岩甩匆忙离开的原因。她快速处理完灰枭这边,提起药箱走出竹楼。
“怎么回事?”她问顾锦城。
“不太清楚,好像伤得不轻。”顾锦城目光扫过周围,压低声音,“这是个机会。”
宋墨涵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主动救治寨民,是打破隔阂、建立信任最直接有效的途径。她不再犹豫,对守在门口的那个年轻寨民说:“带我去看看伤者,我是医生,或许能帮忙。”
那青年愣了一下,有些犹豫。顾锦城沉声道:“多耽搁一刻,伤者就多一分危险。宋医生的医术,你们应该看到了。”
想到岩丽的重生,青年终于点了点头,引着他们朝寨子东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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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地点聚集了不少人,气氛凝重。受伤的是岩甩的孙子,一个叫岩恩的年轻猎人。他们在狩猎一头野猪时,岩恩被发狂的野猪獠牙刺穿了大腿,血流如注,人已经因为失血和疼痛而昏迷。寨子里的草医正在处理,但面对如此严重的贯穿伤,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岩甩蹲在孙子身边,脸色铁青,握着权杖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看到宋墨涵过来,眼神猛地一凝。
“让开!”宋墨涵没有丝毫客气,直接拨开围观的众人,冲到伤者面前。她快速检查伤口,倒吸一口凉气——伤口极深,可能伤及了动脉,鲜血还在不断涌出。
“需要立刻止血清创缝合!准备热水,干净的布,还有……”她语速极快地对旁边的草医和寨民吩咐,同时已经打开了自己的药箱,拿出了止血钳、缝合针线等器械。
她的镇定和专业瞬间掌控了混乱的场面。有人下意识地按照她的要求跑去准备。岩甩死死地盯着她,喉咙动了动,最终没有出声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