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以身合道、化身规则的古老修士,其残魂中满是对“永恒”的追求与破灭后的虚无……
种种大道,万千执念,皆在“归寂”的灰光下,逐渐平息,最终化作他前进的资粮。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那狂暴的万骸意志洪流,终于开始减弱。冲击依旧强大,但已无法再撼动林轩那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灵魂壁垒。他的意识如同一块被反复锻打的精钢,剔除了所有杂质,变得纯粹、冰冷、而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韧性。
他缓缓地,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将自己的意志,反向灌注进王座之中。
不再是抵抗,而是……宣告!
我,即存在。
我,即秩序。
我,即……“归寂”的执掌者!
“嗡——!”
骸骨王座再次剧震,这一次,却不再是排斥与攻击。那如玉的骨骼表面,暗红与幽黑的光泽急速流转,最终汇聚成一道道繁复而古老的符文,这些符文不再是死物,而是仿佛拥有了生命,围绕着林轩触碰的手指,如同朝拜君王的臣民,缓缓盘旋、明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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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背后那对遮天骨翼的虚影,微微舒展,投下大片阴影,将林轩笼罩其中,带着一种认可的意味。扶手处的古老龙骸,空洞的眼眶中,竟同时亮起了两点微弱的、与林轩眼中神采相似的灰色光芒。
万骸意志的冲击彻底平息了。那些混乱的嘶吼与幻象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静谧”与“顺从”。仿佛这无数至高存在的残骸,终于认可了这位新的、拥有让它们“安息”力量的主人。
也就在这一刻,一段破碎的、蕴含着庞大信息的记忆碎片,从王座最核心处,涌入了林轩的识海。
那是一片无垠的虚空,没有星辰,没有光暗,只有最原始的混沌与混乱。一尊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伟岸的身影,屹立在混沌中央,祂的面容模糊,周身笼罩在无尽的“归寂”气息之中,仿佛是一切终结的化身,是万物的归宿。祂只是存在,周围的混沌便自发地平息、分解、归于永恒的沉寂。
而在祂的对面,是翻滚沸腾、试图吞噬同化一切的“混沌本源”。两者之间,发生了无法想象的碰撞与战争。最终,那尊身影以自身崩解大半为代价,将绝大部分“混沌本源”镇压、封印,并将其核心——这座由无数在战争中陨落的至高存在骸骨熔铸的“万骸祭坛”,镇于封印之上,以万骸的死寂之意,加固封印,消磨混沌。
而祂最核心的一点不灭灵光,则携带着部分的“归寂”权柄,遁入无尽虚空,寻找复苏之机,或者……新的载体。
记忆碎片到此戛然而止。
林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体内的古老意志,那“归寂”之力,竟然是源自那位在远古时代与“混沌本源”征战、并将其封印的至高存在?!这座祭坛,这王座,竟然是封印的核心?而自己,是那道不灭灵光选中的……载体?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旁观的守墓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