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盒蜡封已被启过。”甘草声冷,“里面还有同款陈酒。你解释一下,为何逆药阁的交接暗号写在你床底?”
酸枣仁踉跄后退,撞倒药架。瓷瓶坠地碎裂,粉末四溅。她未拾,只扶着桌沿喘息,唇色发白。
“我……我以为只是交易……他说只是调整配方……”
“谁说的?”
“石菖蒲……他说逆药阁愿出高价收购残方……只要去掉甘草……能让人安静听话……不会伤命……”
“所以你就信了?”
“我……”她摇头,眼中泛起水光,“我只是不想再被忽视……茯苓总说我谨慎有余、胆识不足……我想证明我能做成大事……”
甘草盯着她,一字一句:“你现在做的事,不是成就,是助毒。”
酸枣仁双膝一软,几乎跪倒。她张了张嘴,似要辩解,却发不出声。
此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紫苏叶奔入,面色凝重:“城南老陈酒肆……昨夜有人持同款酒坛进出,掌柜记得标记——坛身左倾三寸。”
甘草取出袖中残页,与记忆对照。密语册中确有“持坛左倾为信”之语。
他转身欲行,却被酸枣仁一把拽住衣袖。
“我还知道……他们在酒里加了微量藜芦粉……说是增强渗透……但不会立刻发作……要连饮三日……才会开始做梦……然后……”
话未说完,院外马蹄声疾驰而至,尘土扑窗。
甘草甩开袖角,大步跨出档案阁。暮色已染檐角,风起,吹动廊下铜铃。
他立于阶前,手中紧握密语残页,目光投向城外官道尽头。
一骑黑马停在坊门,马上人递来半块烧焦的布巾,边缘绣着半个“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