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大概率不回。”
“行,回来的时候说声,我去接你。”
“OK。走了啊。”
“一路顺风,过年见了。”
周屿笑着点点头。
其实坐飞机祝“一路顺风”并不恰当。
但他当然不会去纠正这些——因为重要的,从来不是说对,而是那份心意。
司邦梓又和老两口打了个招呼,车子很快并入早晨稀疏的车流。尾灯在薄雾中闪了几下,转弯、远去,直到消失在出发层的尽头。
周屿带着老两口办好值机,托运行李,又确认了一遍登机口。
候机大厅里人不算多,光线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洒进来,把地面映得亮亮的。
老两口都是第一次坐飞机。
老周整个人显得有些拘谨,走路都比平时慢半拍,拎着那袋随身包,一路低头看着登机牌,生怕一不留神就走错了地方。
相比之下,穆桂英的好奇心几乎要溢出来。
看到什么都要问一嘴——
问地勤:“小姑娘,这飞机一天得飞机几趟啊?”
问周屿:“这登机口是直接过去就能上飞机了吗?”
甚至连去趟厕所,出来都能和保洁阿姨聊两句:
“你们这地擦得真干净啊,是不是天天都要拖好几遍?”
老周在旁边脸上写满“别问了”的无奈,而穆桂英却兴致勃勃,像是出门春游。
周屿看着父母,一时有些感慨。
他忽然意识到——
在这一刻,他不是那个被送走的孩子,而是带他们去“看世界”的人了。
.......
.......
机场高速上,那辆还算崭新的保时捷卡宴正一路向西。
天彻底亮了,车窗外的雾气散开,远处的高架桥一层叠着一层。
驾驶席上,司邦梓感觉忽然有些太安静了。
于是随手放了一首歌。
好巧不巧,随机播放的,正是那首——光良的《朋友首日封》。
正是送走罗京那天,听到的这首歌,他觉得好听,就收藏起来了。
这一刻,司邦梓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