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他只记得,灯光柔和,音乐轻慢,空气温热,世界像是有了滤镜。
偶尔他偏过头,就会撞上那双清冷漂亮的眼睛。
林望舒托着腮,安静地听他讲话,眼神认真,又带着一点点笑意。
像是在听他,又像是在看他。
那一刻,周屿会觉得,她格外的好看。
酒吧里弥漫着柠檬和迷迭香的味道,可他仍能分辨出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
——清冷,却微甜。
再然后,周屿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灯光、歌声、她的双眼,全都模糊成一片温柔的光晕。
他断片了。
两辈子,唯一一次的断片。
大多数时候,周屿都会选择遗忘这段记忆。
对别人不提,对自己也不承认,断片这件事。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周屿躺在寝室的床上,感觉头疼欲裂。
整个人光溜溜的,身上只剩一条内裤,衣服不知道被谁扒走了。
昨晚酒吧后半场的记忆——一片空白。
室友欧阳正一如既往地横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另一边的老郑戴着耳机在打 Dota,一边狂点鼠标,一边吃着从食堂打回来的肉沫茄子盖浇饭。
“老郑,我……怎么回来的?”
周屿沙哑着嗓子问。
话音刚落,欧阳那边忽然诈尸般翻了个身,在梦与醒的夹缝里冒出一句:
“昨天你吓死我们了你知道吗?”
这老胖子啊,永远在睡觉,却又永远没睡。
整个人常年处于清醒态与睡眠态的叠加态。
前一秒还在打呼噜,后一秒就能无缝加入他们的对话。
“啊?发生了什么?”周屿一惊。
欧阳含糊道:“你他妈的,一个大美女打车把你扶回来的!你说吓不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