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装男坐在椅子上,手还在抖。民警一边拍照取证,一边低声商量。陈默没走,也没说话,只是盯着那根从定时器引出的信号线,一直通到主机背面的接口。
那接口他昨天见过。
原本是接地用的,现在被人改接成了无线接收端。
他慢慢蹲下,从书包里摸出那截铜线,又取出昨晚捏扁的窃听器残片。铜线绕两圈,接上触点,贴在耳朵上。
三秒后,信号又来了。
微弱,但稳定。
间隔三秒一次,和定时器闪烁同步。
信号源没变,仍在东南方向。
说明对方还在发信,哪怕刚才广播被中断,哪怕定时器被拆开,他们也没停。
这不是一次袭击。
是测试。
测试他会不会出现,测试系统能不能引爆,测试警方反应速度。
陈默把铜线收好,站起身,走到窗边。
天刚亮,灰蒙蒙的,远处施工区空荡荡的,那辆灰皮卡车不见了。但信号还在。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
六点三十四分。
距离倒计时结束,还有十三分钟。
排爆组的人还没到。
民警在登记物证,工装男在写情况说明,谁都没注意到他耳朵里还塞着那根自制听筒。
信号又响了一次。
三秒间隔。
像心跳。
他抬手,把听筒摘下来,攥在手里。
窗外,广播站屋顶的天线静静立着,风吹过,铁皮边缘轻轻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