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是在做产品?”她问。
“产品是结果,不是目的。”他笑了笑,“就像种地的人不需要懂化肥配方,但化肥得让他用得起。我做的事,差不多。”
镜头静静记录着。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得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可那股认真劲儿藏不住。
苏雪顿了顿,换了下一个问题:“有人说你是在投机倒把,靠倒卖零件赚钱。你怎么回应?”
“他们说得也没错。”他坦然点头,“我确实倒腾零件,也收钱。但赚的钱,全砸进了下一版设计里。你要真去查账,会发现我每个月剩不下几块。”
“值得吗?”
“你觉得一个人能听清新闻,值不值?”他反问,“有人觉得值,我就继续做。”
苏雪沉默了几秒,轻声说:“可你不担心被人盯上?做得太出头,容易惹麻烦。”
陈默靠回椅背,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麻烦早晚会有。但我更怕一件事——明明能做点事,却因为怕,最后啥也没干成。”
这话出口,空气好像静了一瞬。
苏雪没再提问,而是低头看了看表:“时间到了。”
她关掉摄像机,拔下录音带,动作很轻。然后她站起身,把设备一一收进包里,神情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脚步忽然停住。
她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问:“刚才你说,想让更多人听到真实的声音……”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那……包括我的声音吗?”
陈默正在收拾图纸的手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