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的提示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陈默盯着屏幕上那条慢悠悠偏移的轨迹线,眉头都没动一下。
“重启校准模块。”他声音不高,但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所有人都停了手里的动作。
技术员有点懵:“可系统自检还没——”
“重启。”陈默截住他的话头,语气平淡,手已经摸到主控台下面的物理开关。
机器嗡鸣着断电又启动,屏幕闪了几下,数据重新加载。可不到两分钟,卫星姿态又歪了,方向跟刚才一模一样。
苏雪站在他身后半步,轻声问:“不是设备问题?”
“设备出问题不会每次都走同一条歪路。”陈默转身走到角落的备用终端前,插上密钥,直接调底层日志。
他敲键盘的速度不快,但每一下都落在关键处。代码一行行滚过屏幕,他在找一个不该存在的登录记录。
其他人不敢出声,只有打印机偶尔刺啦刺啦地吐纸,落在桌面上格外响。
突然,陈默停下手。
日志深处,有一段被抹掉的操作痕迹,残留的时间戳停在凌晨两点十七分。登录设备是走廊东边的二级终端,权限来源——一张保洁员的身份卡。
他眯了眯眼,想起那个每天六点准时出现、穿灰蓝色工装的男人。动作刻板,从不抬头,连擦垃圾桶都比擦地认真。
太规矩了,规矩得不像个干活的人。
“把最近三天的门禁记录调出来,”他对技术主管说,“特别是夜班,重复刷卡的,标红。”
对方赶紧去查。陈默没再说话,走到办公室外的公告栏前,拿起刚打印的参数表,故意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标题是:《通信卫星最终轨道校准方案(绝密)》。
其实是假的。真正的数据早就拆成碎片,分散在不同设备里。这张纸,就是钓饵。
苏雪走过来,看看那张纸,又看看他:“钓鱼?”
“鱼都游进缸了,总得让它咬钩。”他扯嘴角笑了笑,“你联系公安,就说内部有异常访问,需要便衣来排查。动静小点。”
她点头,转身去打电话。
当晚十一点,实验室的人差不多走光了。灯一盏盏熄灭,只剩主控室还亮着。
陈默坐在操作台前,像是在核对文件。实际上,他已经把部分监控调成了循环回放。